抬起头。面带防毒面罩的女人正注视着这里。
炎华在朦胧的视野中,看到了那只不祥的巨大手臂。
“为什么……。为什么……?我没听说是这样,太没道理了……!”
根本就战胜不了。也不可能与其抗衡。
那只手,那个能力是“魔王之手”。炎华知道,哪个祸津神会拥有这个。
“竟然让我们做‘六花的祸津神’的对手……!”
一级灾厄——“腕神”诃利安萨丝。这个巨大无比的灾祸已经迫在眉睫了。
× × ×
接二连三地有逃过来的乘客在酒吧中聚集。
回到这里来的巳月拨开人群,火急火燎地赶往有奎娜在等着的集装箱。
但有人从他意想不到的地方搭茬,让他停下了脚步。
“哟,狮童兄。这里可真吵啊。发生什么了吗?”
“……啊?你咋就复活了啊?”
被下了麻药,本来还趴在桌子上的七日,现在却以浑身上下就一条紧身裤的打扮,悠然自得地支着一直手肘,用吸管喝着橙汁。药效不可能这么快就过了。他照理说应该一动也动不了地趴倒明天早上,为什么他还起得来?
“……话说,你干啥光着个膀子?”
仔细一看,七日的身体上——脖子、上臂内侧、还有大腿内侧,分别贴了三张花牌。花牌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上面不断涌出“解”的汉字,又消失在空中。解、解、解——。
“你,那个……。是雪生的……?”
“我这正在治疗中呢。托您的福,到现在还没有彻底解毒,没法下地走路。真是托了您的福!”
“哦哦。还把‘托您的福’说了两遍呢。要吃棉花糖不?”
“谁会吃啊。我今后再也不会吃你给的东西了。”
“……不过真没有想到,你竟然还自备了雪生的道具呢。真是被你摆了一道。”
“呵。你不是也知道的吗,能随身带那家伙的道具的人,就只有那家伙自己。”
“哈……?”
七日把橙汁往吧台上一搁,说道:
“喰神是我在上车之后偷偷召唤来的。也就是说名单上写的第二个可疑者姓名说的不是喰神。”
因为两人分头行动,所以那个人是谁连拉缇梅利娅都没告诉。要是被跟她关系要好的拉缇梅利娅晓得了,指不定就会跑去见她。
“那么她在车上……!”
“在喔。你刚才不也见着了吗?那个在玩扑克的女人。”
“……欸?”
“那个‘好女人’,就是‘鼻血篓子’大坂雪生。”
× × ×
防毒面罩女举起巨大的“魔王之手”,向炎华飞奔而来。
炎华怀里搂着冰华,把脸埋住。她已经没剩下起身的力气。同日生就当同日死——她痛下如此觉悟,紧紧怀抱着冰华。
但不管时间过去多久,炎华都没有被女人的手扯碎、捏烂,反倒是听见了“磅嘁磅嘁”弹开巨大手臂的响声——
她把头抬起来,一张薄膜近在眼前。在六号车厢的后方——炎华的眼前,有一张透明的墙壁挡开了防毒面罩女。
座椅下藏着一个小沙包。里面喷出有如朦朦胧胧的烟一般的汉字“界”。
界、界、界——
“呼——。真是千钧一发呢。”
炎华看向身旁一身礼服的淑女,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大……大坂雪生……?”
“结界已经铺好了,现在诃利安萨丝应该靠近不了。多少能争取到一点时间。”
结界由抛在地上的两个小沙包张开,只对祸津神产生效力。雪生确认到防毒面罩女靠近不了后,在炎华和冰华的身边蹲下。
雪生的表情心痛地扭曲,“……伤得好重。”她为炎华怀中的冰华把脉,“但还有呼吸。现在开始进行紧急治疗。”
“呼吸……真的吗?”
雪生敞开冰华的制服,身手干练地进行触诊,把歌留多牌一张张贴在有骨头或内脏重创的部位。歌留多牌释放出柔和的光芒,洒出“治”的汉字。
“太好了。冰华不会死了吧?太好了……”炎华的眼眸又一次湿润了起来。
雪生让她背过身,一边从背后卷起她的衣服一边问道:“你也伤的很重!你的名字是?”
“我叫,镜炎华……她叫冰华。”
“炎华和冰华。你们两个是双胞胎啊。你们面对‘六花的祸津神’还能扛这么久,做的可真棒!”
雪生在炎华的背上贴好歌留多牌,拎着手提包起身,重新环顾车厢。尽管有风从被打破的窗户里灌进来,但空气浑浊依旧。刚刚擦身而过的乘客们,还有触诊过的冰华和炎华,他们都体温过高,并带有感冒的症状。
“……是感冒爆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