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速战速决打倒了功夫店主的七日立刻追着鬼怒川,爬上了楼梯。发现了尖叫着摔下楼梯的拉缇梅利娅,于是出手救了她。
“好、好重……!”
承受不了拉缇梅利娅的体重,七日的身体向栏杆外倾斜。变胖了的拉缇梅利娅的体重超乎寻常。
不知从哪里飞出来的黑尾鸥用脚抓住拉缇梅利娅头顶上的小丸子辫,使劲扑腾翅膀。
“喵呀、喵呀……!”
“加油,小咲咲!阿七,你也给我使劲拉呀!你咋就这么皮包骨头的呢?都是因为老是吃点心才会那么弱不禁风!给我多吃肉,吃肉——!”
“……”七日面沉似水地睥睨着胡乱扑腾的拉缇梅利娅,“……我猜,应该没事吧……”
“咦?啥没事?”
撒,七日简单得不要再简单地,撒开了手。
“啊”拉缇梅利娅惊愕地瞪圆了眼睛,眼巴巴地望着七日,向下落去。圆跟个球似的拉缇梅利娅变得越来越小,越离越远,最后一球砸到停在楼梯下面的卡车后的集装箱上,弹性十足地弹起,而后在柏油路上滚起来。
“……”
七日从上面俯瞰着这一切。拉缇梅利娅慢悠悠地站起来,啪!啪!地用力拍去短裙上的脏污,最后冲着七日竖起中指。
“喏。果然没事。”七日嘴里嘟哝着,拾级而上。
——磅——!
楼顶响起震天价响的枪声。正要跳跃到旁边大楼的豚骨君被鬼怒川射穿了大腿,跌了一跤,摔倒在混凝土地上。
“……是要杀了它吗?”
靠着栏杆坐在地上的千岁向鬼怒川问道。
鬼怒川凝神瞪着倒下的豚骨君向屋顶边缘爬的样子,回答道:
“你干得很好。挣扎得漂亮。”
这还是第一次被鬼怒川夸奖。但是这跟千岁“要杀了它吗”的问题答非所问。
鬼怒川双手前伸托着手枪,慢慢拉近与豚骨君间的距离。
“死了心吧,祸津神。就算是手枪,照样可以杀了你们。”
他架起的手枪是配发给一般警察的普通装备。既没有像祈祷士常备的军刀那样,为了斩杀祸津神而做过特殊处理,也不可能使用对抗祸津神的枪弹。不过,这些祈祷士使用的武器无非是“杀起来简单”,一般的武器也可以给祸津神造成伤害。倘若是豚骨君这样小型的祸津神,一把手枪也有可能让它命丧黄泉。
“……还猪吃人呢,这岂不是搞反了。你被消灭了才说得过去。”
鬼怒川用枪口对准了豚骨君的后脑勺,一步、两步、步步逼近。揭发罪行,把潜逃的犯人追到走投无路——到这一步为止,都还和鬼怒川迄今逮捕罪犯的行动别无二致。然而这次的对手是祸津神。和迄今为止的对手不同。不是罪犯,是灾祸。不是人类而是神。不是逮捕。是杀。
——我这就替你报仇雪恨,鰯水。
鬼怒川开枪了。枪弹打中祸津神的另一条腿,“噗咿——”不堪入耳的叫声响起。
深不见底的憎恨在鬼怒川心中卷起漩涡。鬼怒川已经停不下来了。不会让它这么简简单单的死了。要像被残忍肢解,大卸八块而死的鰯水那样,让它受尽折磨再死。
吃了鬼怒川的部下——鰯水的,当然不是这只祸津神。可是亲手讨伐祸津神,对鬼怒川而言是一种清算,也是一个句点。
祸津神对人的伤害,是灾害。人类在灾害的面前无能为力,只有被吃掉的份。“鰯水是自己运气差,真不幸”,尽管周围的人都用这些话安慰自己,但他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当时,如果不是自己把鰯水派出去的话;没有轻视祸津神,放松警惕的话。他脑子里一直萦绕着这些再怎么想也无济于事的东西,裹足不前。他把无可奈何的郁结灌注进枪弹中,激射而出。手臂被打中,祸津神发出嘶鸣。
这不是正义。这点鬼怒川自己清楚。然而停不下来。已经停不下来了。
“噗咿——!”刺耳的悲鸣声,让千岁缩起肩膀,面孔颦蹙,“鬼怒川先生……”
自己应该理解得了鬼怒川的憎恨。对方是祸津神,是死不足惜的灾祸。千岁脑袋里明白,但鬼怒川还是令她忌惮。
过去被他怒吼过那么多次,也从来没有感到过惧怕。然而现在,千岁却畏惧着鬼怒川,怕得丧胆。
她感觉必须要阻止他的复仇才行。可是身体在打战,脚不听使唤。千岁撑着栏杆站起来,挤出声音。
“鬼、鬼怒川先——”
话音未落,一只手搁在了她的头上。回头一看,那里站着登上楼顶的七日。
“好好坐着。”他撂下一句话,就朝鬼怒川的背后走过去。
中了子弹的豚骨君嘶鸣着在地上打滚。鬼怒川则用枪口追着它的身体。
“该死……你们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要吃人……?你说说,那些被杀死的女人们是怎么得罪你了!鰯水有哪儿招惹到你们了……!”
射出的子弹打在豚骨君的脑袋边上弹起来,刨去一块混凝土。豚骨君紧紧闭住双眼,噤声不语。然后颤抖着,小心翼翼地偷觑向鬼怒川。
看到它的脸,还有它泪汪汪的圆眼珠,鬼怒川的声音颤抖起来。
“……你哭个什么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