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阿七。我会去的哟。因为我自己知道,为祸津神感到恐惧的心情。”
六花的心情经由后背传达过来。她深深吸进一口气,吐出来。
为了一扫沉甸甸的气氛,她说笑道:
“你可能都忘记了吧。别看我这样,其实是祈祷士喔?”
“哪儿忘得了啊。”
沉默持续了一阵,随即听见六花吸鼻涕的声音。
喉咙哽塞,放出颤抖的声音问道:“我问你喔,阿七——”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了呢。我过去该怎样做才好呢。”
“……你——”
论这个姐姐的过失,简直数不胜数。带着一身美味的血肉被生下来的事。明明是作为祭品、忌讳之子被生下来的存在,却指望被人所爱。
对人抱有过度期待;想要去保护他人;踏入了战场……
六花天真、幼稚、温柔得无可救药。然而弟弟却喜欢着这样的姐姐。
请让她不要哭泣了。请让她笑吧。笑出天真无邪的笑靥。还龇出露出尖尖的虎牙。再像以往一样说些傻话,来让我发火吧——七日如此希冀。
七日静悄悄地,用自己的手覆在六花颤抖的手上。如果自己对六花必不可少,她的身畔就一直会有自己在。两人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活过来的。
“……六花佳~佳~……。你在哭吗……?”
从战壕里出来的少女搭话过来,六花慌慌张张地擦拭泪水。
自从被柊用手枪打过的那天起,就没再想过要离开六花身边的少女,她想必是担心没有睡在床上的六花,才跑出来了吧。尽管她的脚已经被雪生的歌留多牌治疗好了,但不知道是因为营养失调还是精神上的创伤,她现在其实连路都走不稳。
“不要哭了,六花佳—佳—”
“没问题。我才没有哭呢。”
抱起走一步晃一步地跑过来的少女,六花对少女露出笑脸。
“听话呀、早点睡。明天要早起的。”
“六花佳~佳~陪我睡。”
六花抚摸少女的脑袋。六花编织的手环如今依旧在少女的手腕上摇逸着。
“……呐,阿七。我至少对这群孩子来说,会是一个好的人类对吧。”
“啊啊。”
虽然六花问得战战兢兢,但七日根本没有可能会否定她。
翌日早晨,趁着夜色还没有散尽,六花队带领平民们离开了海军战壕。天空中零星的星光闪烁,有敌军的驱逐舰漂浮其上的海平面闪动着橘色的光辉。
六花队带领出来的当地住民有三十六人。这几天里人数虽然变少了,不过能走的人都拄着拐杖,走不了的人乘在载货车上,成行成列地拖在后面,走下丘陵。
虽然打算举起显示投降之意的白旗,却碍于没有适合的白布,六花只好用自己的羽织来替代,将其绑在长棒子上。让平民中的一个人举起它。
趁走在前端的六花正和平民说话的空档,七日放慢了步伐。
他和走在后面一点点的雪生并排,小声地对她说话:
“……我不会让六花成为俘虏的。把当地住民交给他们之后,我们就马上带着六花离开。哪怕会遭到六花的抵抗,被她怨恨也照办不误。向龙之介他们传达一下。”
“嗯,明白了。”
雪生大大地点头,向队列的后方跑去。
离这里最近的美军据点就在丘陵山麓上的农村里。沿着被甘蔗田环绕的田间小路前进,等到已经能望到战车和吉普车相排列的村庄时,队列已经被举着小步枪的美国军人包围住了。
六花在村庄的入口处止步,对坐在木箱上的美国军人说话道:
“我们是来投降的。可以让我们和这支部队的队长对话吗?”
七日来翻译,以便双方的沟通。六花投降的消息好像早已在部队里不胫而走,他们被吩咐在原地等待。
太阳高升,周围的气温上升了。远处树林中的蝉开始鸣叫起来。
当地住民们坐在田间小路上,在没有遮掩物的炎炎天气下等待指示。明明这里是他们自己的土地,然而现在没有许可,就连近在眼前的村庄也进不去。
干等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六花队所带领的平民们被允许进入村庄了。
以六花为排头,一行人拖成长列进入村庄,周围有诸多的士兵在注视着他们。吐出口香糖的人,抱着小步枪的人。所有人都噤口不语,定睛注视六花。
雪生被指向这里的敌意震慑,躲在七日的背后。
“……总感觉,好可怕呢。”
“他们会紧绷精神也是当然的啦。大驾光临的可是那个祸津六花。这里面一定有不少自己同伴被杀了的人吧。别大意了。在我们被认定成俘虏之前他们就先开枪,就连这样的可能性都不小。”
和周围的急迫感正相反,前来迎接六花的,看似队长的中年男子,表情之开朗,让人以为他是来错了地方。留长的胡子尽显威严,高大的身材,把双臂展开后又显得更大了。
‘沃欧、六花!小小丘陵的娇小恶魔!就和我听说的一模一样,欧欧,多么小巧的少女欧!能和活生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