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委托人所在的山顶的神社……”
但他又马上停下脚步。本应该跟在身后的拉缇梅利娅又不见了。
“刚说完就没影了。”
一个小摊上正搅拌着铁板上的炒面,在那小摊前找到了她的身影。这个贪吃的喰神,只要一眨眼的工夫,她就会被香气勾引,丢了魂儿似的不知跑哪儿去。
“排什么队,跟我走。”
七日一把揪住拉缇梅利娅的领口,硬生生把她从队列里拽出来。
“唔咕”
“你还想吃东西吗……。给我适可而止。”
拉缇梅利娅的身体被拖行着,抬头看向正在叹气的七日。
“你看看嘛,那可是炒面哦?这不就类似‘都跑到祭典上来了竟然不吃炒面,那你跑来吃什么啊?’的感觉吗?”
“要说吃的的话,你手上多得都快扑出来了不是吗。不把那些吃完你也拿不下了吧。”
“那你拿着好了。喏。”
勉强做出妥协,拉缇梅利娅将装在托盘里的章鱼烧递出来。
“就算给你吃一个,也不是不行哟?”
“才不要哩。我讨厌章鱼。”
“诶——。有这回事儿?为什么?咬不动?”
“生理上接受不了章鱼。”
“哼嗯。明明很好吃的说。出生在有章鱼的时代却吃不了章鱼,那你还为啥要生下来?”
“活着又不是为了吃章鱼咧……”
从人群中钻出来,两人走上漫漫石级。
穿过鸟居,眼前的院落十分宽阔,笔直的小道的终点是神社的前殿。社务所和神乐殿之类的建筑像是包围石灯笼和手水舍(译注:一般于日本神社院落的中央设置,用于洗手和漱口,意在清晰尘世污浊。)一般建在四周。
一群人聚集在神乐殿前。好像正在表演节目。
“阿七。我想看那个。那是在做什么呢?”
“是神乐吧。你去看吧。反正和委托人碰头的地方就是这里。”
“欧耶!”
拉缇梅利娅兴高采烈地奔过去,但是在人堆的最外缘,能看到的只有人群的后背,看不到舞台。虽然试着踮脚蹦了蹦,也只能勉强瞥到一眼演员的身影。
“每、每次只能看到一下下……”
听到“哇啊”的喝彩声,也不知道那“哇啊”是在喝彩什么,心急如焚。
站在一旁的七日舔着色彩鲜艳的麦芽糖,悠哉悠哉地眺望着舞台。看来要是有他的身高,人群就成不了障碍了。
“小不点就是辛苦呢。出生在有神乐的时代却看不到神乐,那你还为啥要生下来?”
“活着又不是为了看神乐咧!阿七……!我赏你来给我骑高高的机会也不是不——”
“才不干哩。你是小毛头啊。”
“……啐。算了,我自己来。”
拉缇梅利娅紧紧抓住七日的后背,蛮横地爬上那颀长的身体。
“唔……给我下来,你个混蛋。”
“不嘛不嘛,我要看嘛。”
拉缇梅利娅的手臂缠住七日的脖子,腿也卷住他的身体,然后望向舞台。
“哇啊,好厉害……”
聚光灯打亮的舞台上,那里仿佛是另一空间。
舞台的两端,立着两棵罗汉松,高得必须抬头才能望尽。
缠在两棵树的树干上的草绳垂下无数折成菱形的纸缀。那就好似是在设下隔开两界的结界。那个空间,给人以不可侵犯之圣域的感觉。
在舞台的中央,身披白色羽织的巫女肃穆起舞。
笛声和太鼓声相应和,折扇赫然撑开。从那庄严的举止,可看出饱受淬练的秀美。
“……好漂亮。”
“那是《祸津六花》”
七日舔着麦芽糖,小声说道。因为有人攀在背上,他的头只好歪着。
“诶?六花?”
“就是近代神乐。以战争时期的六花为主题创作出的舞蹈。”
相传在战争时期,役使祸津神,拯救许多战士之少女的逸事想必在民众间备受欢迎吧。六花作为在战火中顽抗敌人的国民,被视为英雄,时至今日,那舞蹈在偏远的地区也在开始发扬。
“这样啊。”
“在正当中的巫女扮演六花。你看,她被包围了。那些人饰演敌人。”
戴着面具,穿着黑袴的男子们登场,像是要包围六花的扮演者般奔走于舞台上。踩着变得更激荡的太鼓的节奏,男子们跳跃着、喧嚣着。
然而六花的扮演者毫不狼狈。不疾不徐地举起扇子,翩翩起舞。接着从舞台深处又有新人物登场了,她们是身穿白色正装的六位少女。
每个人手里都握有一根棒,棒的一端垂下一串菱形的和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