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啰。”
“啊啊……,喔啊啊……!”
不知道他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鰯水伸出手,手指徒然地剐挖着虚空。
接着,头顶的球体张开巨口,啃下了鰯水的脑袋。
海德兰洁尔(Hydrangea)——。有着紫阳花之意的这个词汇,正是这位妇人的名字。
“不管他再年轻,我果然还是喜欢不了男性。肉又苦又硬,就像是在啃咖啡豆一样。如果不掺一些砂糖和牛奶的话,实在是难以下咽。”
这句话很像是自言自语,但是从落在海德兰洁尔脚下的影子里,传来了回答声。
“大小姐,您话这么说着,不也吃了一点么?”
“这只是尝一下味道而已,也就是嘬嘬手指。”
海德兰洁尔回答道,将含在双唇间的食指,呸一声吐出来。
叮——,不解风情的声音响起,电梯门打开。
在第一层门厅的电梯门前,一个肥胖的中年女性站着。
抬起头的这位女性看到了电梯内的这派惨剧,大惊失色地张着嘴巴。
迸散在墙壁上的血迹,滚落在地面的肉块。从被染成赤红的电梯中,海德兰洁尔用恭敬的口吻如此请求道:
“可否请您让一让呢?”
明明是一张楚楚可怜的微笑,中年的女性却就地瘫倒。
“……哼嗯。连这都会让你恐惧吗……。要做假笑还真是困难呢”
被扫了兴致海德兰洁尔让影子从右手臂渗出,将其变形成尖角,然后贯穿了女性的胸口。
女性吐出鲜血。海德兰洁尔眼睛瞟到了戴在妇人头上的帽子。
“哎呀,这帽子真棒。把这给死人就太浪费了。我就收下好了。”
她只夺走了帽子,将中年女性扔在门厅的角落。
“那种女人也难吃。在肉皮上处处涂了化学调味料,吃下去胃都不舒服。那是为了不要让自己的肉腐败吧。”
在走路着的脚边,遮出的影子答腔道:
“也说不定是在拼命地掩饰已经腐败的肉吧。”
“人类还真可爱。”
海德兰洁尔把帽子拿手上,嘻嘻地讥笑着。
进入门厅的警察发现了女性的尸体,发出尖叫。立刻转踵奔向正面玄关,海德兰洁尔对其后背挥下右手。渗出的黑影笔直地延伸,贯穿了逃跑的警察。警察发出尖锐的悲鸣倒地。她穿过门厅来到入口——媒体和看热闹的人群面前。
走出入口,前面是踏板很宽的楼梯,所以这里比起人群所在的柏油路要高上不少。在海德兰洁尔出现之后,许多人抬头看过去,闪光灯耀眼闪烁。
发出悲鸣后倒地的警察,还有随之登场的年轻女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人们如此喧哗着,手指纷纷指着海德兰洁尔。
在倾盆大雨之中,海德兰洁尔环顾包围住自己的人群。
“受人瞩目,这感觉也不错。”
“说什么悠哉的话呢。”
脚边的人影长出嘴来,对她说教着:
“大小姐,没有意义地暴露自己百害而无一利。所以说老朽才会反对的。竟然故意把眼球留在房间里……”
“可是很让人在意不是嘛。我们费苦心做‘宣传’了呀。到底有没有成功,我就是想偷看到最后嘛。”
“那就玩过头了。眼球可是您的依代。真希望您谨慎对待——”
海德兰洁尔将手撑在腰上,一脸厌烦地回答:
“你唠叨够了吧,你看我这不是乖乖地把它取回来了不是吗。老伯,你太爱唠叨了。”
“老朽这是在操心您。”
“要说教就等我回去了再听。比起这个,我难得这么受到瞩目。为了让事件变得更加激荡人心,何不让我们再玩一玩。”
“……请您住手——就算老朽我这么说,您也听不进去吧。”
“你这不挺懂我的嘛。”
海德兰洁尔把夺来的帽子戴在头上,吊起嘴角。
紧接着,脚边的人影就被海德兰洁尔从脚跟吸收,她全身渗出黑影,在头顶形成一个球体。球体的表面裂开,从里面出现的是之前的那张大嘴。
海德兰洁尔就如指挥家一样,动作柔畅地将双手举上头顶。
“来吧,让我们华丽地秀一场——杀戮。”
在双臂挥下的瞬间,从球体伸出无数的触手,将眼下的人群一个个贯穿。雨声中交织着悲鸣。无论是警察、媒体、路人、还是居民,从黑影中生出的触手,将惘然逃窜的人群无差别的贯穿,连成一串。
海德兰洁尔在楼梯上观望着这如阿鼻地狱般的惨状。
给人群招来混乱实属愉快。但是过了不久,“哎呀”,她的目光放在一名少女身上。
在如蜘蛛的幼崽般分散逃窜的人群中,仅有一个人,一直成功闪避着所有的触手。
她身披紫色的风帽,手里抱着一个大纸袋子。一边闪避着,还不忘将手插入纸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