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菲莉亚妮丝小姐把手放在我的胸膛,轻轻离开我的身体。她用不安的眼神看著我——确认我是不是在说谎。
「嗯……她还说她没办法立刻表明自己的心意。只不过,她身为母亲,不希望菲莉亚妮丝小姐遭遇危险。」
「这样的话……这样的话,为什么……我明明一直……一直想请母亲跟我并肩作战……!」
和蒂雅丝特拉小姐说这句话的日子也许不会马上到来。
但是,隔阂会慢慢地,如同春天造访,缓缓融化白雪一般消失。彼此不同的意见,也并非绝对不会相交。
菲莉亚妮丝小姐的眼眸不停涌出斗大的泪水。她像是比我第一次见到她时还小的小女孩,就算擦眼泪的袖子湿透了,依然泪流不止。
她一直在哭。
在我来到这里之前,一直在这里——独自哭泣。
「呜呜……呜呜……嗯……希洛特……抱歉,让你看到……这么难看的模样……你一定很失望……」
「我怎么可能对你失望。被爸妈冷落,不管是谁都会伤心。我如果被蕾米莉亚妈妈打的话,也不知道要怎么让她原谅自己。」
「嗯嗯……呜、呜呜……蕾米莉亚大人不会做那种事情……蕾米莉亚大人又温柔、又暖和……和我的母亲……」
「没有这种事。其实蒂雅丝特拉小姐也很温柔,只要我们能打倒魔王,蒂雅丝特拉小姐一定也会说出真正的心意。所以,我一定要打倒魔王……我不希望你们两个一直这样下去。」
「……哇啊啊啊啊……!」
公国最强的圣骑士。为了替父亲报仇,少女努力不懈取得与魔王战斗的力量。
——然而,无论再怎么强大,她的内心仍会受伤。
在我怀里哭泣的她才是她一直不让人看见的,真正的她。
遭受母亲冷落,怀抱著寂寞——她没有让任何人看见这份辛酸。
「……我过去到底都在看著什么。分明一直跟温柔的菲莉亚妮丝小姐撒娇,收下了各种好处,不但完全都没有回报你,现在还让你这样哭泣。」
她好一阵子什么都没有回答,只有肩膀不停因哭泣而颤抖。
但是稍微冷静下来后,她战战兢兢地抬起头说:
「……这不是希洛特的错。是我在跟希洛特撒娇……」
「你跟我撒娇,我很高兴喔。可是,比起哭泣,我比较想看你微笑。」
「……希洛特……」
过去的光景闪过脑中。
那是我第一次喜欢上某个人的记忆。
记忆中的阳菜给了逞强而擦伤膝盖的我OK绷。
贴好之后,她说「痛痛飞走了!」破涕为笑。
即使想起这件事,我也不想停下脚步。对于继续下去这点,我连一秒也没有犹豫。
——这样抱著你,我就有种内心充实的感觉。这份心情是你教我的……
——我将这把剑献给神,献给公国……然后献给你。
——不只有剑……而是一切……
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我还不认为自己犯的罪是罪。
要是想继续向前,我就不能逃避。哪怕这么做会丧失她的信赖。
我只是一路重复著这样的事。为了来到这里,我不停以操纵人心的行为取得力量。
——我非得对她坦白不可。我迟早都得这么做。
「……我才是。我其实不是菲莉亚妮丝小姐想的那种人。」
「……这……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菲莉亚妮丝小姐不懂我的意思,露出疑惑的表情,以哭红的双眼看著我。
「我……在小时候为了让菲莉亚妮丝小姐对我回头,用了某种能力。我有这种能力。是我用能力……让你开始温柔地对待我的。」
「……能力……你对我使用能力,干涉了我……你的意思是这样吗?」
尽管讶异,她仍然带著静谧的表情说。她的双眼紧抓著我不放——不让我逃跑。
——她举起一只手。我闭起眼睛,做好被她甩巴掌的心理准备。
然而不论过了多久,痛楚都没有从脸颊传来。
取而代之,冰凉的手心温柔地包覆我的脸颊。
张开眼睛,我看到菲莉亚妮丝小姐以红肿的双眸看著我。
她为什么没有打我?看到我用眼神这么问,她爽朗地笑了。
「……饿肚子的小孩想吃奶有什么不对?」
「……不、不是。我其实不是只有肚子饿……」
「如果你有别的想要的东西……那就是我的力量了吧。希洛特从小就学会了我用的神圣剑技。那是你喝我的……奶、奶水……得到的能力吧……?」
「……菲莉亚妮丝小姐,我真的敌不过你。你就算发现了,还是这么温柔地对待我吗?」
看到她的笑容,松了口气的瞬间,我的心跳开始加速,脸颊也烫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