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乾爽的肌肤一滴汗水也没有。
3
向守在走廊上的警察打声招呼后走进美术教室,里头空无一人。警方的调查工作结束后,这里像是空壳般包裹在宁静中。和三温暖状态的广播室不同,这边如同神社境内般凉爽。但不知是物理上的凉爽,还是受到心理影响。
讲台位于入口侧,靠墙设置著木柜这点和其他教室完全相同,唯一不同的是,这间教室里没有课桌。折叠椅全收好靠墙摆放,磁砖地板彷佛才打蜡到一半,无限延伸。画布和画具盒塞在及腰的木柜里,木柜上摆著石膏像和青铜像。
入口对面那一侧有通往准备室和仓库的两道门,入口是拉门,而通往准备室和仓库的是上半部为毛玻璃的内开门。
小桃每周都会来这里上课,但小青是第一次踏进美术教室。她四处张望后,还说出一句「这间教室好潮湿喔」的失礼发言。
或许因为是命案现场,就连小桃也觉得比平常更加潮湿。特别教室大楼本来就位于校内最北侧,邻接护城河,而且一楼照不到太阳,拿公寓来形容,就是最后卖不出去的房间。
北侧窗帘有一部分拉开,可以近看水流停滞的护城河和长满青苔的石墙。这陈旧的风景,或许也为这份潮湿添色不少。
小桃在第一学期中也画了肖像画,虽然和美术社不同是水彩画,但老师也夸奖她,说她有鲁奥(注15)的风格。第二学期开始画静物油画,她还停在为鸡的构图伤透脑筋的状态中,因此,还没走到外头的草皮上过。
「这边留有血迹对吧。」
小青在做记号的磁砖前蹲下,小桃也凑过去看,磁砖上只留下一些红黑色的点点血迹。如果没发生事件,只会让人当成颜料飞溅。
「大概是被钝器敲击时飞溅出来的血迹,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虽然看起来手法熟练,但应该只是因为被害者根本来不及挣扎。」空在旁说明。
「是从背后被打的吧。凶器没有留著吗?」
「关于凶器,根据美术老师所说,木柜上的其中一个裸女青铜像失踪了。」
往墙边的木柜上一看,如排队名店的拉面店门前密密麻麻的两排雕像中,中间前排空出了两个位置,彷佛排队中跑去洗手间一样。
「很有可能是被丢进护城河里了,明天开始要打捞护城河。」
空打从心底厌恶地抱怨。
「哥哥,你这样也算是刑警吗?不是冬天就很好了啦。」
「又热又臭对我来说更痛苦耶,你那么会说,要不然你去做啊?」
「我是侦探啊。而且那是哥哥的工作,你只要用身体帮我们搜集资讯来就好了啦。」
小青不理小桃开口问:
「另一个空的位置是那个左手雕像吗?」
「对,现在在警方手上。」
「右手的雕像呢?刚刚不是说也有右手雕像吗?」
「啊,这个、这个。」
空走近木柜,把靠右侧,被希腊美人石膏像挡住的,带点蓝色的右手拿起来。那是个从肘关节以下的等比例青铜像,像是卯足全力摆出「布」姿势的造型。不知是男性的手,还是为了增添现代感,手腕、手指和肌肤都凹凸不平。
「左手也是相同造型。倒不如说,虽然现在随便放在不同地方,这本来应该是成对的作品。」
「明明是美术社还真是随便啊。」小桃随口抱怨。
「不,向岛老师说,到上周刚开始时,都是成对摆在一起。」
「那上周有人把右手藏到后面去啰?」
小青像是想到什么,手抵著嘴思考几秒之后说:
「空哥,右手雕像也请调查一下,说不定上面还留有一点颜料。」
「原来如此……可能被用在相生的书包上啊。」
空连忙换个姿势,小心翼翼抱著原本随便拿著的青铜像。
「但是,或许再也没办法在这边画画了。」
小桃看著米粒大小的血迹低语,接著往旁边跨一步。
「这边也就算了,没办法在正上方画画啊。」
「那边就没关系啊?」
「因为又不可能重盖大楼,顶多换磁砖而已吧。但学校小气巴拉,根本不可能全部重换,最多只换沾血的这一块。如此一来就只有这块颜色不同,反而变成宣言这边是杀人现场啊。如何呢,华生。」
小桃边笑边看著哥哥。
「喂,那算是推理吗?而且我要问的是,旁边就没问题了吗?」
「反正是选修课,可能会有很多人换成音乐课或是书法课。」小青从旁插嘴,「小桃不打算换吗?」
「我才刚买一整套油画用具,那超贵的耶。」
「原来是那个比较重要啊,算了,反正小桃也不会在上课以外的时间用。」
不理无话可说的哥哥,小桃换个话题:
「哥哥,爱宕的画是哪一幅啊?」
「对了、对了,是这幅。」
空从塞满画布的木柜中抽出其中一幅画,上面画著石墙和护城河,构图已经完成,正在上色。只不过,爱宕似乎在为石墙上色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