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天了。不需要担心被欺负,对你来说是得救的假日。希望你可以过得开心,有好事发生。)
手脚不听使唤的寒冷中,我有点想上洗手间。虽然忍到家里应该不成问题,但正面迎来的寒风逐渐削弱我的自信。怎么办?该找个地方上厕所吗?如果要去……正当我犹豫时,忽然想起刚才那些女同学聊得起劲的话题,内容好像是态度恶劣的一年级占据了『我们洗手间』。
女同学口中的『我们洗手间』指的是位于车站与学校中间、市立体育场的室外洗手间,离这里也不远。
因为使用的人不多,我们学校的学生代代将那里当成自己专用的洗手间,尤其女生们会长时间待在里面,调整裙子长度、整理发型、化妆,或带便服更换然后直接出去玩耍。那里不在老师的注意范围内,她们也就习惯利用那个地方。
她们表示,一年级学妹占据那个地方害得她们没办法使用。
(……人多到需要把三年级的学姊赶走吗……?〕
这时候我才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学校的人常使用那间洗手间,不只是因为地点方便,也是因为里面的空间宽敞,可以多人一起整理仪容。虽然没进去过女生厕所,但至少男生厕所的空间相当宽敞。除非有什么状况,否则不可能挤满人。
这么说来,藏本玻璃的室内鞋今天藏得格外隐密。
这几天有导师关注,又有闲着没事做的学长——也就是我监视班上的情形。照理说,那些欺负她的家伙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对她做出那些恶劣行径,就算怒气越来越高涨也不奇怪。
走向家里的脚步无法再往前,内心骚动不安,不祥的想像如乌云在脑海涌现。不可能做出那么过分的事情吧。打消这个念头后我继续往前走,只是双脚依然一动也不动。这个念头怎么样也无法打消,无法完全否认这个可能性。
重重吐了口气后,我打定主意转身改变前进方向。离开回家的路,转弯走向不在计划之中的那条路。
(……虽然不认为会有那种情形发生,但还是姑且去确认一下吧。)
我并非明确地感觉到危险,也不确定是不是真有这种事发生,只是一旦想起那样的可能性,心里就忍不住在意。如果抱着这样的不安回到家里,我恐怕会胡思乱想,晚上也读不下书,那可就伤脑筋了。所以这么做不是为了藏本玻璃,是为了我自己,为了尽快抹去无谓的不安。
然而,疾行的脚步受因挥之不去的不安而加速的心跳声驱使,自然成了卯足全力的奔跑。
哈啊、哈啊,我痛苦地喘气,冰冷的空气刺痛喉咙。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很难受,胸口和耳朵发疼。
我穿着皮鞋横跨运动场外围的树林,抵达室外洗手间。四下无人,也没看见我们学校的学生。
我踏进黑暗里,打开灯。亮白的萤光灯发出啪嚓啪嚓的微弱声响,女生洗手间门口竖起「打扫中」的牌子。
双脚绝不踏入界线内侧,我从外面窥探女厕。这根本是变态的行为,万一被看见这样的场面,我的人生也毁了。拜托不要有人来,拜托不要有人看见我这个样子,我全力祈祷,迅速观察内部。里面当然没有小便斗,在几间厕所的对面是一整排洗手台。
最里面有一扇紧闭的门。我赫然心惊,不过马上记了起来,男生厕所里也有一间个室,只是用来置放打扫用具的工具间。
里面没有人的气息,飘散芳香剂香气的空间冷冽且静谧。在我来之前,关了灯的洗手间里一片漆黑,根本不可能有人在里面。
(说得也是。)
我把头缩回来,说服了自己。
想像中的那些过分举动——比方说几个一年级学妹在掩人耳目的洗手间围殴藏本玻璃——没有发生,玻璃般的头盖骨没有碎裂。话说回来,在冷得要命的夜里,也不可能有人会想在这种地方逗留,看来是我想太多了。
因为狂奔到这里,胸口还很难受。真是太蠢了,我搔了搔头。因为不想让体力的消耗和身体的寒意白费,我决定顺便到男厕上个厕所,当初的目的这下就达成了。
洗完手走到外面后,我犹豫着是不是该关灯。说起来洗手间里原本没有开灯,我伸出手,最后不经意地再确认一次女生厕所。这么做没有带着猥亵的意思,只是来都来了……这种说法听起来也很猥亵。不对,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想最后再确认一次,在灯全部关掉之前。
不过——
「……?」
里面让我有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感受。
刚才窥探的时候也许是因为心急,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而且我也紧张于偷窥女厕这种终结人生的行为。不过现在我冷静下来一瞧,地板半湿不干的状态很奇怪。只有最里面湿答答的,甚至出现水洼。如果是打扫,应该整片地板都会是湿的。况且——
(该不会根本没人打扫过吧?)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会立起打扫中的牌子。事有蹊跷。
湿掉的是最里面、工具间附近的地板,水从门下流出向外蔓延,对面的洗手台底下有个水桶。
工具间的门外上了个小南京锁,恐怕是文具行买来的廉价品。男厕里面也有工具间,可是没有上那种锁。万一马桶堵塞,可以到工具间拿马桶吸把出来自行解决问题。我不知道女生这边怎么样,但至少在男厕是不成文的规定,工具间从来不曾上锁。
(……是谁擅自从外面锁的吗?)
这么做是为了把某人关在里面——脑中出现可怕的想像,「对不起!」我反射性地大喊。
「有人在里面吗!」
寒冷的女厕里,我的声音格外响亮,却没有回应,里面果然没人在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