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阁下?请您亲自确认看看吧。」
我面前的圣骑士再次把酒桶朝我递出。
听到声音,我终于发现眼前这名圣骑士是女性,而且声音相当年轻,说不定年纪和我差不多而已。
「失、失礼了……」
我在女圣骑士的催促下,战战兢兢地接过酒桶。
下一刻——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不由得又惊又骇地瞪大眼睛。
「怎、怎么了?尤金……?」
「好轻……酒桶变轻了!」
「什么!」
我总算明白教宗陛下刚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了。
「虽然这么说颇为冒犯,但使者阁下,那桶中真的装有东西吗?」
那桶中真的装有东西吗?
一般而言,这是难以想像的问题。在正式场合献上的贺礼其实空空如也,可不是能够一笑置之的小事。但是那酒桶,不论我怎么摇晃,都听不到任何咕嘟咕嘟的水声。
(怎么,可能呢……)
我如堕冰窖似地全身发寒。
「抱歉了,使者阁下。」
女圣骑士忽地从我手中拿走酒桶,拔下软木塞,毫不犹豫地在我眼前倒转桶身。
「「啊!」」
我和莎菲尔同时惊叫起来。
可是——
「——呃……咦……?」
没有任何东西从开口流出。
「尤、尤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莎菲尔以压抑著不安的音色向我问道。但是,我才是最希望有人能向我解释这是怎么一回事的人。
「使者阁下,这酒是用来表示吾等对神的虔敬之心的重要证物。您是想告诉吾人,魔王家对神的信仰心已经和桶中之酒一样,乾涸到一滴也不剩了吗?」
御座上的教宗皱起眉头,质问道。
怎么可能……这到底怎么回事……?
汗水答答地滴落在白色大理石地板上。我双肩簌簌颤抖,彷佛有什么东西黏住喉咙似地,完全无法出声。
「且慢!英诺森陛下!」
就在此时,一名站在墙边的教士以回荡在整个大厅的音量叫道。
「……怎么了?皮埃特罗枢机?」
「陛下,此事定有跷蹊。虽然世上不乏因粗心大意而导致的失误,但是,真的会有人把空酒桶放入进贡用的箱子里吗?」
「可是,这酒桶中确实没有任何东西哦?」
「如陛下所言。但请恕小人冒犯,那桶子真的是空的吗?」
「这话是什么意思?」
「窃以为,恐怕是有什么人使用魔法或利用某种幻术来造成——」
「无礼!」
一名圣骑士陡然大喝,站到皮埃特罗枢机前方痛斥道;
「在宗徒宫殿里,除了藉著神的庇佑而得以使用的神圣魔法之外,无法施展任何魔法。再说,神圣魔法中没有能让人看见幻觉的魔法。难道阁下打算怀疑神的庇佑之力吗!」
「不、不是的……我绝对没有那样的意思……」
「那就请您安静吧。要是太多嘴多舌,连阁下您的信仰之心都会受人质疑哦。」
「…………」
被圣骑士教训的皮埃特罗枢机默默地垂下头。
对圣职者而言,虔敬之心是绝对的。被人怀疑自己对神不够忠诚,就和被人杀死没什么两样。
但是对圣骑士而言,这个部分也是相同的。
既然圣骑士宣称「在宗徒宫殿里无法使用神圣魔法之外的任何魔法」、「神圣魔法中没有能让人看见幻觉的魔法」,那么这就是无可动摇的事实。如果要问为什么,就是因为,假如他们的话中有任何虚假之处,教会的权威将会因此崩解。
在神圣教的本部,也就是这座宗徒宫殿内,他们的所有发言全是束缚自身的枷锁。
「圣、圣骑士大人!」
察觉这一点的我连忙插嘴打断两人对话。
「为了保险起见,我想请问一下,神圣魔法中有没有能够转移物质的魔法呢?比如说把桶里的酒转移到其他地方的——」
「别再夹缠不休了使者阁下!神圣魔法中不存在能够转移物质的魔法!」
我抓紧最后一丝希望问道,可是眼前的女骑士狠狠粉碎了我的期望。
「……关于此事,吾人将在谘询过枢机团的意见后做定夺。虽然相当难以启齿,不过视情况,可能不得不开除迪亚曼陛下的教籍,请两位见谅。」
新任教宗不悦地说完,从御座起身。
我和莎菲尔只能沉默地目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