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传出去的话会产生很多麻烦啊。」
真相既然曝光,那么再演戏就没有意义了。
所以焰这么拜托纯华。
然而,对于那样的焰,纯华的表情却是更为僵硬。
「为什么你要做那种事呢!?竟然自己压抑自己的力量……!那样根本就不合理啊!一开始就全力应战的话,你……你就不会受到那样的伤害了!」
她在极近距离看到了。
焰的手被烧烂,大部分都化为焦炭的那个惨痛光景。
还有他忍受疼痛的表情。
正因为如此,她才无法理解。
在那个时间点就自行破坏《大封印》的话,他应该就能毫发无伤地挡下魔王的攻击了。纯华无法理解他不采取行动的意图。
对于她那样的疑问,焰在与五大长的通信时,也被问到为何不扯下随时都可以扯断的项圈。于是焰把当时回答的相同理由告诉纯华。
「要是放著我不管的话,会让许多人感到害怕呀。」
「那种事又有什么关系呢!又不是说那样就会招来死亡!再说,焰先生是一度拯救人类的人哦!?然而他们却不相信你!你有必要不惜自己遭遇危险,还要在乎那种人的感受吗!?」
根本没有必要——纯华如此断言。
但是焰的意见却不同。
「……我明白星河说的意思,但是遇到可怕的东西本来就会害怕吧。」
焰将视线移向地上。
焰在看什么呢?纯华追著他的视线,然后——察觉了。
察觉从地面上仰望著焰的许多恐惧眼神。
露出那种眼神的人,正是刚刚才被焰救了一命的国防魔术师们。
「怎么这样……要不是焰先生挺身战斗,大家都已经被杀了啊,为什么……」
「这也不难理解。不是每个人都像星河或知古里那样坚强,看到我而不会害怕的人反而才是特殊的。对超越自己理解范畴的存在感到恐惧,就生物而言是正常反应啊。」
——他们看见了。
看见邪恶之神那难以名状的怪异形状。就连宣之于口,都会令人感到害怕。
所以他们才会恐惧。
那种怪物不可能会站在人类这一边。
能自由操纵那种怪物的,更不可能是正常人。
「要他们『习惯』我的存在,那未免也太可怜了吧。」
「可是,那样的话……你就会一直不被世人理解了啊?」
「那样又没什么关系。我并不是想被人夸奖,也不是想受人景仰……因为你们太弱了,不由我来保护的话,你们全都会被杀掉的。」
焰已经受够了,他不想再看到有人死在自己面前。
正因为焰比别人失去了更多,所以那种想法更是强烈地深植于他的心中。
所以他要守护。
既不求理解,也不求赞赏。
他从不渴望那些事物。
被讨厌也好,被恐惧也好,只要自己的力量能够多救一人的话——
这就是焰的理由。
「……可是,那样一来……简直就是奴隶呀……!」
「就算你再怎么无法认同,除此之外我也没有别的理由,所以我也只能这样回答你。」
「…………」
纯华还是一副不能接受的表情,可是焰也没有别的话可说了。
焰这么说完之后,便结束对话。
「那么我先回去学园了,因为现在不管做什么都只会让他们害怕而已。」
他留下众人,一个人往学园的方向飞去。
只见他的背影以和缓的速度远离。
看见那个周围无人陪伴的背影……纯华心想。
(……怎么会有这么孤独的人呢?)
而且,怎么会有这么悲哀的人呢?
对他而言,每个人与他都不是对等的立场。
不管是敌人还是己方的人,没有一个人跟得上他的强悍。
他是独自伫立在最强颠峰的——终极的个体。
对焰而言,自己以外的所有人都同样是弱者。
正因为如此,他才想要守护所有的人。
不管受到多么荒谬不合理的对待,焰也会认为是因为他们太弱,所以无可奈何地原谅他们一切所作所为。
(啊啊,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这个瞬间,纯华明白了白天栞对她说的那句话的意思。
『我最喜欢他哦。』
『也同样最讨厌他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