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是不是叛逆期,但对父母顶嘴似乎不是什么好事喔。」
「呼、呼、呼……」被雷射枪指着头,使得小令的呼吸变得紊乱。她的脸上混杂着汗水与泪水。脑子要是再一次被射穿,就会像田筱那样精神崩溃。又会再次失去好不容易恢复的自我。那样的恐惧令她不住颤抖。
「假如目的只是要抓你们,我随时都能抓。但你们觉得我为什么要做这么大费周章的事?」
我的脑中响起谜之声。从扬声器听见的那个令人不悦的声音,频繁地重复说着「实验」这个字眼。
「……是为了革命所做的『实验』?」
在我回答以后,雄三刻意拍手说出「太优秀了」。
「不愧是黄金蛋。脑子运转的速度比我想像中要快呢。」
很显然是在小看我的那副模样,令人怒火中烧。
从用的是「黄金蛋」那种称呼方式也似乎能明白,他肯定没把我当成人类,而是有一点点智慧的猴子,不对,是仓鼠……糟一点搞不好是水蚤那类的吧。
「既然你们是不陷入危机就激不起斗志的类型,那我就替你们安排一下吧。」
雄三言毕猛然用力抓住小令的黑发。
「呀!」
尽管她发出惨叫,雄三却毫不在意。
他就这么抓着她的头发举起手,把横躺在地上的她整张脸抬起来。
「像你这种人……肯定没有自我才能幸福地活下去吧。」
被人扯头发的小令由于痛楚而表情狰狞,尽管她喊着「不要」、「好痛」做出抵抗,但雄三没有放开她的头发。慌忙抵抗的她露出眼皮上穿环的痕迹。
「求求你,别这样……」
小令即使流下眼泪也不曾跟我对上眼。一定是为了自己做过的错事而心痛吧。或许她认为自己没资格跟我对视也不一定。
「怎么可能会有失去自我还觉得幸福的人!」
代替小令,我呐喊出来。
「……夺走人类的自我硬要人听令,你所做的这些事全都是大错特错啊!」
也许是他的习惯吧,雄三歪了歪头瞧向我。
「你真的这么想吗?」
雄三贴近看我的双眼。虽说他的眼睛颜色浅,但在他的双眼深处却能望见一整片黑暗。
「你真的觉得我所做的事错了吗?假如我真的错了,为什么腐臭的蛋没有恢复自我?」
那是田筱以前也说过的话。
我陷入语塞状态后,小花再次瞪着雄三说:
「擅自将它夺走,因为没有拿回来就说是不需要的东西?你以为那种歪理说得通吗?」
「如果真的觉得有必要,就会拼命地想拿回来吧,不管用怎样肮脏的手段……就像你想救黄金蛋那样,就像黄金蛋想救你那样。」
他用使劲挖开他人伤口那种惹人厌的说话方式向我们追问。
「冷静下来仔细回想一下周遭的这些年轻人们吧。学校、社团、工作地点、打工地点……结果他们都受到日常生活的阶级制度束缚,得看位于顶点的人的脸色,简直就是在诠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是在这世上随波逐流,保持被动不是吗?我没说错吧?」
尽管他的口气似是在对我们征求同意,但他明摆着没打算征求我们的意见。雄三更加用力拉扯小令的头发,继续对我们淡然地说:
「平时觉得随波逐流,不用负任何责任的生存方式很舒适,倘若自己偶尔能够提出意见,就尽是一堆怨言。自己根本一点都不努力,却『那个真讨厌』、『这个好辛苦』那样啰啰唆唆的。每一件事都是关于发生在自己半径几公尺内的无聊事。没有人关注自己居住的城市、居住的国家、居住的世界的变化或问题。只会觉得事不关己然后别开视线。」
每一句话都吻合自己的状况,老实说听起来很刺耳。
即使想要拿因为我还是个孩子,搞不懂困难的事来当作借口,但我明白说那种话也只是正中他的下怀。
「由于拥有莫名的自我所以经常感到不满。对那样的一群家伙来说,自我什么的真的有必要吗?如果能够没有任何疑问,每天都做别人规定好的事情过日子,不觉得那实在是种幸福又充实的生活方式吗?只要实行我想出的『高速养成计画』,每个人都会变得幸福,国力也会更加富强。一切都是为这个国家着想的行动,为什么就是无法理解这种事。明明你就是获得了站在顶点权利的黄金蛋!」
我到了这一刻终于发觉到。
跟这个人说什么都是白费唇舌。因为这个人打从心底坚信自己做的事情正确。
老实说他所说的话,我也稍微能够理解。
平时保持被动跟着周遭随波逐流轻松多了。然而却只有怨言多人一倍,不过那就是人类啊。
虽然觉得那样的生存之道并不正确,但也不能因为这样就直接连结到可以夺走他人自我这种事。若说那是为了国家,我想那样的国家还是毁灭的好。总觉得不管我说什么都会被「他的正确论调」给击溃,于是我闭口不言。
小花她甚至说着「再继续听下去只会脏了耳朵」以后便摀住双耳。
「那么言归正传吧。」
像是在表示既然不明白,不理解也无所谓那样,雄三面不改色轻抚髭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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