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没事没事。总之抱歉了。」
我面露谄笑快嘴回应。
小令松了口气似的回了我一个微笑,接着再次开始观看旅游指南。
顺带一提我们教育旅行的目的地是法国。
由于失踪事件的缘故,我们的学院——应该说是制服在日本全国太过著名。
不管去国内的任何地方,肯定都会遭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好像有人因此提议去国外就行了。
不愧是贵族女校,连点子也是全球化的。
小令翻阅着感觉一点都不有趣的旅游指南,并将长长黑发拢到耳后。她富有弹力与光泽的头发,哗啦啦地从耳上滑落。
纵使不及梦中出现的天使,但我觉得小令的容貌也相当漂亮。不仅四肢细长,考试成绩也相当好。说起来原本她应该不是会跟我这种家伙一起行动的那种人。
她会跟我在一起的理由非常简单。
小令也是在班上被视为麻烦的其中一人——跟我一样,是那起失踪事件的受害者。跟事件相关的学生多半老早就转学了,剩下的学生也已经都毕业了。
小令跟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所谓的长期不上学。
她说在自己找不出去上学的契机,闷闷不乐之际,我便出现了。似乎是觉得一个人重新去上学很痛苦,但只要跟谁一起的话就有办法努力。据了解她并不是由于失踪期间受到精神打击,而是另有其他原因,不过小令并没有再继续多说。
「要整理好自己的内心,很多事都相当困难。」
她就那么一语带过在家里足不出户那段时期的事。我也没有再继续深究这个话题的意思。毕竟自己也不曾告诉她时常梦见的梦,我们是彼此彼此。
我们之间的关系不算坏,但也称不上好。
只是因为没有其他能在一起的人,所以待在彼此身边罢了。
虽然这种说法可能有点让人讨厌,不过那便是真相。
「……只剩一次了啊。」
小令边玩着智慧型手机边自言自语。
当我「嗯?」地露出疑惑的反应时,她很害羞似的涨红了脸。
看来是把脑子里想的事情脱口而出了。她忸忸怩怩地对着目瞪口呆的我开口说道:
「高中生活的活动,等到教育旅行结束后,大概就只剩毕业典礼了呢。」
「喔。」我简短地附和。
本以为对话会就那么打住,结果小令还继续说下去:
「我们的高中生活究竟算是什么呢?」
我默默无语。
因为我不知道该回答她什么才好。就在我想着一定得说些什么,而死命地寻找要说的话之际,引擎声停止,周遭静了下来。已经到了休息站。
「你要去上厕所吧?」
小令对于摆明在转移话题的我,温柔地点了点头。
☆★☆★
明明是一大早,但休息站依然很热闹。
看不出是要去上班还是刚下班,但总觉得那群大人每个人都挂着一副疲惫的表情。
另一方面,像是活力聚合体的同学们群聚在伴手礼区,手拿当地特色钥匙圈吵吵闹闹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分明还没到法国,情绪就高昂成那样子没问题吗?
我在休憩区的一角想着那种多余的事,等待去买饮料的小令回来。
因为我也没事好做,于是心不在焉地注视着电视里流泻出的影像。
主播一而再地告诉大家叫作稻泽雄三的人辞去了国会议员的职位。据说这个大叔自从去年在五反田车站演讲时遭到枪击后,一直都在养病中。
那种事怎样都好。
我忍不住吐嘈了电视节目。虽说枪击事件好像是条大新闻,但因为是发生在我失踪期间的事,所以也毫无头绪。
话说回来,大叔辞掉议员还是怎样了,那种事跟我毫无关系。我明明就连自己周遭的事都没办法处理好,不可能把握得了日本的政治经济。也许是因为刚睡醒容易发脾气吧,我在暗地里骂个不停。
「果然,要是一开始不去就好了。」
其实到底要不要去教育旅行,直到临行前一刻我都还在烦恼。
从一开始就能预测得到肯定开心不起来。
也知道要是我不去,老师跟同学们大家都会很高兴。
周遭的大小姐们应该是不会烦恼该怎么办,不过依我家的经济状况要筹出去法国的旅费可不是开玩笑的。
那么我为什么会决定要去呢?
那是因为我很不悦。
假如我不参加教育旅行,家人、同学还有认识我的所有人们都会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我心想:「啊,她果然没办法适应原本的生活。」
虽说我自己也想过事到如今干嘛还在意别人的眼光。
可是我无论如何都不愿一直受到别人同情,残留在我心中小小的自尊正在苦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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