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未曾尝过的痛楚一次又一次毫不留情地袭向人家。
「呜……」
同样腹部中枪的小伊,身体一抖一抖地抽搐著,整张脸庞上布满了泪湿的痕迹。为了分担那种疼痛,我们两个只能紧抱彼此的身体。
感到疼痛的时候连个痛字都喊不出口呢。
就只能一直不由自主地发出「啊、嘎」或「呜」这种奇怪的声音。每回挣扎,人家都会听见从耳机垂下的线在地面上发出喀嚏喀嚏的声响。
在模糊的记忆中,人家记得自己瞪了看向这边的那个叫花的臭女人。
她一脸若无其事地将手枪收进自己大腿上的枪套。
「不要紧,痛苦只有一瞬间而已。」
她察觉到人家的视线,相当冷静地这么说。
刚刚因为怒气而扭曲的表情跑到哪里去了。她用看起来像是想消除自己情感的表情贴近人家的脸,一直凝望到人家断气为止。
对了,那部电影的剧情高潮。
我记得那个警察最后射杀了犯人呢。
哎呀,本来就是这样啊。如果要射杀就去杀那个叫田筱的男人啊。真的是,算什么嘛……不是要……救我们吗……?
「小风、小风。」
被小伊摇醒后,发现自己正身处平常看惯的教室里。
人家是睡了多久呢。话说从垃圾场到三楼教室,自己到底是怎么爬上来的啊。
因为人家横躺在地板上的关系,耳机勒到脖子,让人家感到阵阵刺痛,而且身体也觉得疲累不堪,完全不想起身。
「太好了,你总算醒来了。」
她已然发红肿胀的双眼中,一下子又再次渗出泪水。
从以前开始小伊就是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爱哭鬼。
要说有多么令人难以置信,就是光是哼起「龙龙与忠狗」的歌她就会泫然欲泣地说「别再唱了啦」的地步。
人家愣愣地望著双手紧握著那条粗辫子的她,然后四处张望了一下昏暗的室内。黑板前并排著射击游戏的奖品,到处都是纸做的花朵跟金蒽条。
我们班上的人大概都没半点审美观吧。
在上头装饰著一堆星星的绿色圣诞节款金蒽条旁边,吊著不知道谁带来的红色灯笼,下面还排著气球做出的粉红色歪七扭八贵宾狗。黑板上则昼著一大片涂鸦。
黑板的一角写著今天的日期、星期几,还有值日生中田与中山的名字,除此之外就被一堆画得烂透了的图给塞得满满的,黑板上还草草写著像是「友情永久不灭」、「女高中生最强」、「背苦四位美位无(Sexy Bean)」之类蠢到极点的文字。
就在人家如此观察这堆超逊装饰的期间,刚刚睡昏头的脑子也跟著清醒过来了。
方才的记忆跟恐惧一口气苏醒,人家赶紧摸摸自己的肚子,结果发现刚刚中枪的部位已经毫发无伤,那种宛如地狱般的痛楚也消失了。
「咦……刚才的事,难道……」
「那不是梦喔。」
小伊抢过人家的话头,粉碎了人家些许的期待这么说道。
「……说得……也是呢。」
人家提心吊胆地随著她的视线望去,只见窗边站著三团黑影。
富人家更加定睛细看那团黑影,马上就吓得跳了起来。站在前方的就是对我们开枪,那个叫花的女人和黑色西装双人组。
「真亏你在这种状况下还能呼呼大睡呢。」
双马尾的臭女人像在瞧不起人家那般直言不讳。
「……你这家伙!」
人家跳过离自己最近的书桌,直接冲向了那个叫花的女人。让人家吃了那么多苦头,如果不揍她一拳,实在难消满腹怒火!
但油头男跟棕发男立即挡在了那女人的面前。
「闪开!」
「很遗憾,我办不到。」
我怀著满腹怒火对著冷言冷语的油头男举起手。
「就叫你闪开了!」
教室里啪的一声,响起打在某种物体上的声响。
那是人家搧了棕发男脸颊一巴掌的声音。棕发男突然从人家眼前冒出来,成了油头男的盾牌。
「小姐,你冷静一点。」
棕发男被打了一巴掌却面不改色,只是用和缓的语气试图让人家息怒。
「那、那个,对不起。」
人家还是第一次像这样揍人,因此火一下子就消了,心里只剩下后悔的情绪。然而棕发男却只是露出温柔的微笑,轻轻拍了人家的头。
「能好好说出『对不起』,真是了不起呢。」
这就是所谓大人的从容吗?
如果人家也毫无理由就被人搧了一巴掌,一定会当场抓狂大闹。
双马尾女推开了这些男人,出现在由于棕发男如此绅士(?)的应对而错愕的人家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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