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萦绕。
「苏菲亚在叛乱时期,还只是个小婴儿,但王国连那种毫无反抗能力的『诅咒之子』都想处死。达赖安那样的大人是为了保护那些孩子才加入叛乱。当时的『猎童行动』就是如此严重。」
「太过分了……」
我总算理解苏菲亚那句话的意思。那也是其中一部分的真相。王室曾经派人去杀她。
「可……可是,」我像是在反抗真相般提出疑问。「我当时有对达赖安的女儿施展读心魔术,但并没有发现那样的事实。」
「大概是雷梅迪奥斯大人事先替苏菲亚施展了防御魔术吧。为了让她在被王国的官员怀疑时,不会暴露身分。」
基尔罗亚看向雷梅迪奥斯,但后者只是瞪向这里,什么也没说。
「是瓦塞尔海姆啊。」
曾被囚禁在那里的最下层的魔术师如此说道。
「对魔术师而言,在这个世界无论走到哪里,都和那个阴暗的地狱底层一样。他们从出生到死亡,都背负著名为魔术刑的沉重枷锁。」
瓦塞尔海姆──那是魔术师的地狱。不只是那座远洋孤岛,对这些孩子来说,整个世界都是地狱。
「别……开玩笑了……」
此时,银发少年开口说道。
「姊姊……曾经想要……改变这个腐败的世界……但最后姊姊被杀,反叛也以失败告终……这一切都是你害的吧……」
「……您说得没错。」
基尔罗亚露出痛苦的忧伤表情,语气低沉地回答。
「你到底是来这里做什么的?你这个杀害姊姊的凶手,现在才来揭露『真相』又有什么意义?当时破坏了一切的人,明明就是你……」
此时,雷梅迪奥斯的嘴里再次流出鲜血,他痛苦地咳嗽。「雷梅迪奥斯大人!」嘉拉赛雅喊著,孩子们也慌张地接连呼喊他的名字。
「我就来回答您的问题吧。」
基尔罗亚以平淡,但非常有力的语气说道:
「我来这里,是为了实现露易丝大人的遗志。」
「什么?」
「那位大人将最后的遗言托付给了我。为了将露易丝大人最重要的东西,留给她最重要的人。」
「重要的东西?遗言……?」
雷梅迪奥斯露出狐疑的表情。
「那就是──」
此时,基尔罗亚做出了不可思议的行动。
现场响起讨厌的湿润声音。
「请稍等一下……要拿出这个,需要一点诀窍……哦,拿出来了。」基尔罗亚将手插进自己胸口的「洞」里,喃喃说著,然后像是从口袋里掏出零钱般拿出了「那个」。
那是一颗「心脏」。
一颗没有淌著血液,但发出耀眼光芒的「心脏」。那颗心脏受到魔血阵的保护。看在旁人眼里,基尔罗亚就像是拿出了一个发出强烈光芒的提灯。
「这就是露易丝大人的心脏。」
「什……」
雷梅迪奥斯惊讶得说不出话,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露易丝大人并不是因为想要能够协助叛乱的士兵才创造出我,她只是想要一个能够代替自己进行『手术』的魔术师。」
──手术……?
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这个?
「就算想隐瞒也没用喔。」
基尔罗亚轻轻晃动手指,就让雷梅迪奥斯的衣服敞开,露出胸口。
「啊……」
这是!
他的胸口有块漆黑的痕迹。乍看之下是烧伤的痕迹,以心脏为中心,画著复杂的图案扩展到全身。
「魔术痕……」
那是魔术的副作用。虽然症状比较轻微,但我在卢海特治疗的孩子胸口上,也有相同的痕迹。
「雷梅迪奥斯大人自己也一样,在婴儿时期就因为拥有强大的魔力,而被施加了『魔术刑』。他也是『诅咒之子』。」
「…………」
雷梅迪奥斯默默地瞪著基尔罗亚。嘉拉赛雅扶著他的身体,孩子们也不安地紧盯著他。
「雷梅迪奥斯大人生来就有魔力中毒的症状,这使得他心脏上的魔术刑呈现堪称突变的状态。因此就连露易丝大人都无法替他进行解咒,导致他长期为后遗症和副作用所苦──所以即使他从叛乱后到现在都非常恨我,还是无法入侵瓦塞尔海姆。之所以要迂回地利用玛丽安大人引诱我来到这里,也是因为自己无法挺著衰弱的心脏主动来找我吧?我有说错吗?」
「……」
雷梅迪奥斯没有回答。
基尔罗亚独自点头,淡淡地继续说道:
「露易丝大人深爱著弟弟,而弟弟又因为心脏的重病,注定无法活得长久。所以──」
基尔罗亚让「露易丝的心脏」浮到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