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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持续上山下山,我的心情也在烦躁与阴沉之间反反覆覆。明明好不容易在山间找到一个能够休息的村子,我的心情依然沉重不已。
──舔。
在那之后,我每次只要想起这件事就会很不舒服。那个感觉现在仍残留在脖子上,不论再怎么搓洗,我都还是觉得身心与重要的地方遭到了玷污,昨天还因此作了恶梦。一想到之后他每次协助任务,我都必须支付「报酬」,就让我觉得自己像是被奉献给恶魔当祭品的羔羊。
「糟透了,糟透了。啊~真的是糟透了。」
我迁怒似的鞭打马匹,让马加快速度。因为路况不佳,只要速度一提升,马车就会变得更晃,让货台发出物品碰撞的声响。
像这样加紧赶路后,眼前的村子变得愈来愈近。建在盆地内的村落,规模比之前住宿的柯雷顿还小,根据地图的记载,那个村子似乎是叫卢海特。
我侧眼看向结实累累的稻穗,朝村落的中央前进。
「哎呀?」
我在田埂的角落发现人影。有个年约十岁的男孩寂寞地坐在那里。
──他怎么了吗?
我停下马车,从车上跳了下来。男孩不晓得是睡著了还是太累,丝毫没有抬头的迹象。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怎么了,你没事吧?」
「…………」
男孩眼神涣散地看著我。我本来以为他是迷路了,但村子就在附近,即使是小孩也走得回去。
──该不会。
我突然想到某个可能性,但立刻确认这个实在太残酷了,所以我打算先让男孩打起精神。
「喂,你要吃这个吗?」
我从马车的货台里拿出一块蕃薯乾。男孩一看见蕃薯乾就睁大眼睛,用脏兮兮的手收下。他转眼之间就吃光了蕃薯乾,中途还呛到好几次,我一把水递给他,他就马上喝光了。
看著男孩狼吞虎咽的样子,我发现了一件事。他从衣服里露出来的肩膀和胸口,有著宛如刺青失败的痕迹。担任刑法官时累积的经验,让我一眼就认出「那个」是什么。
我看准男孩冷静下来的时机,切入正题。
「你的家人呢?」
「…………」
男孩轻轻摇头。
「他们不让你进村子吗?」
男孩点头。
「胸口的伤痕是之前就有的吗?」
男孩又点了一下头。
「可以让姊姊看一下吗?」
我温柔地问道,男孩犹豫了一会儿后,主动露出胸口。
──果然不出我所料。
男孩的胸口上,有一片像是将黑烟直接染上去的伤痕。那道伤痕以心脏为中心,像绽放的花朵般延伸到腹部和肩膀。这种伤痕的专业用语叫「魔术痕(梅札)」,是一种直接对人体施加魔术时造成的「副作用」。据说主要是由治愈魔术失败,或魔血阵经年劣化所导致。
再来就是──
因为魔术刑失败才变成这样。
「这个伤痕让你很难受吧?」
「……嗯。」
男孩点头,他总算出声了。
「其实姊姊和你一样,是个魔术师喔。」
「咦?」
「没错,你也是魔术师吧?你一出生就拥有魔力对吧?」
「嗯,大家都说我是诅咒之子。」
「不对喔。」
我看著男孩的眼睛,明确地说道。
「你错了,你并没有被诅咒,只是和一般人有点不一样而已。」
「…………」
男孩惊讶地睁大眼睛。他以前一定没有听过这些话。
一直以来,都没有人对这孩子伸出援手。
「你的『伤痕』,是魔术的副作用……简单来讲,是因为魔术失败,才会变成这样。所以让我来帮你治疗好吗?」
「能够治疗吗?」
「嗯,可以。别看姊姊这样,我可是很擅长这个呢。」
我试著用微笑让男孩放心,然后将手放在他的胸口。
「暂时不要动喔。放心,不会痛。」
我吸了口气,集中精神。
「隐藏在我体内深处的魔力啊──」
我一点一点地聚集在血液中流动的微量魔力,加以萃取、凝结,然后炼成。接著叫出魔血阵,慎重地靠近男孩。
因为一出生就被植入魔血阵,所以现在魔血阵已经完全埋入这个男孩的心脏,这和魔术刑的原理一样,是一种用魔血阵封印魔术师的心脏来阻断魔力的魔术。
本来这类型的魔术只有施术者本人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