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欢迎光临。啊,是想要从今晚开始住宿吗?是的,当然没问题。请将马牵到店铺后面。」
我选择在一间离市中心有段距离的老旅馆落脚,而且一进房间,我就马上锁门跳到床上,邋遢地脱掉鞋袜。离开瓦塞尔海姆岛后,我搭了三天的船,走了四天的陆路,整整七天几乎都没休息,所以我打算今晚好好放松一下。
我重新在床上坐起身,从怀里拿出经过摊贩时买的面包,然后享受面包松软的口感,配著水一起咀嚼,首先得填饱肚子才行。
用完餐后,我用手拍掉身上的面包屑。
──那么。
坦白讲,我实在没什么干劲,但毕竟是诏令,所以不做不行。
我轻轻吸了口气,集中精神。
「隐藏在我体内深处的魔力啊──」
炼成魔力、建构术式,然后生成。迅速完成这一连串的流程后,地坂上出现一个小魔血阵。
「传送(瓦尔)!」
我一喊出声,「他」就像从地板上长出来的树木般现身。我在马车内设置了传送用的魔血阵,所以能像这样轻松地移动「行李」。顺带一提,最后没有喊血束,是更加高段的魔术技巧。
「您好,玛丽安大人。」
身上缠了好几层银色的锁炼,顶著一头柔顺金发的魔术师,朝我露出亲切的微笑。为了掩人耳目,我姑且替他穿上了一件黑色大衣,但还是无法完全遮住暗色锁炼。
「今天晚上要住这里吗?」
「嗯。」
「我听说柯雷顿有许多美女。」
「那又如何?」
「没什么,我只是提供情报而已。」
青年露出游刃有余的微笑。他的笑法感觉像是在瞧不起别人,让我非常不爽。这几天只要和他说话,就会让我变得很不愉快。虽然有一部分是因为他曾经是「反叛军的魔术师」,但后来逐渐变得是对他这个人感到生气。他那过于彬彬有礼的态度,反而让人觉得他只有表面恭维,内心其实是在瞧不起人,除此之外,他的表现也从容到不像是个犯人。我还是第一次在这么短的期间内就讨厌起一个人。
──这样不行。
我压抑内心的感受,将话题拉回工作。
「……关于之后的计画。」
「您打算怎么做?」
「当然是要你好好按照契约工作。」
「请问有什么具体的作法吗?」
「首先是打探消息。」
「打探消息?」
「就是寻找线索。王室底下有许多情报贩子,我打算先去找那些人,尽可能收集和雷梅迪奥斯有关的情报。」
我话才说到一半。
「呵。」
他就突然「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
「因为这实在是让人忍不住发笑。」
「所以我问你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我有察觉自己的语气变得激动。原本为了任务压抑的憎恨又再次抬头。
「不,没什么……我只是有点同情玛丽安大人。」
「同情我?」
原本沉积在心里的愤怒又再次涌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个嘛,毕竟『诏令』的内容明明是要追捕全世界最凶恶的魔术师,您却连对方的行踪都不晓得,还必须自己打听消息,寻找线索。玛丽安大人真的是太可怜了。」
「唔……」
被他这么一说,我也无法反驳。他说得没错,既然这是国王陛下亲自下达的「诏令」,照理说应该给我更多支援才对。至少不会是只有一辆马车和少许的经费,这不管怎么想都很奇怪。
基尔罗亚以充满讽刺的笑容说道:
「祝您好运。」
○
三天后。
「达赖安•卡森?」
基尔罗亚玩味著这个名字。
「没错……稍等一下。」
我稍微集中精神──
「隐藏在我体内深处的魔力啊──」
空中出现一道魔血阵,从那里浮现出一个「人影」。那是个外表乍看温和,但眼神十分锐利的中年男子。
「这个人就是达赖安•卡森。他是瓦塞尔海姆的越狱犯,根据情报显示,他正潜伏在柯雷顿。」
我这三天都在努力收集情报。幸好我从王室御用的情报贩子那里取得了各种情报,在全盘研讨过后,总算找到一个可能掌握关键线索的男子。那就是这个叫「达赖安•卡森」的人物,他在叛乱时期似乎是负责斥候和密探方面的工作。
「哦,瓦塞尔海姆的越狱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