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年轻人,也就是没有太多的追求和理想,凡事淡然处之的一代。)
不过,也有可能就只是偶然混进来而已。比方说这幅画用的是以前的旧木框,于是之前负责打扫的人也跟我一样,按照木框的褪色程度来辨别年代;又或者是木框本身标有日期和签名……诸如此类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吧?
我不由自主地转过头去,想要确认那幅画的细节。
因为如果我的推理是正确的话,木框上头应该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再加上那幅画已经被我摆成背面朝前,所以我只要看一眼就能找到答案了。我会这样子想很合理吧?
但是,我没能找到答案。
因为以四宫学姊为模特儿的那幅画,是以正面朝著我这里。
我顿时僵在了原地。
我刚才确实是把那幅画反过来放了。因为我有种被四宫学姊盯得毛骨悚然的感觉,所以特地把那幅画摆成背面朝前。不管在任何情况下,我都绝对不可能犯下将正面朝前摆放的失误。我就是害怕四宫学姊到了这种地步。
我一开始以为是谁在跟我恶作剧。可是,通往美术室的那扇门没有任何异状。我隐约可以听到打扫美术室的同班同学,正在那里嬉笑打闹。若是有人打开了这扇陈旧不已的门扉,即使我正忙著打扫工作,也不可能没注意到开门时的嘎吱声响。
「…………」
我感到一阵不寒而栗,于是把那幅画收到了架子上。还拿了块布把它层层叠叠地包裹起来,确保它的正面绝对不会再露出来。
在那之后,我立刻就认真地打扫了起来。因为换做是你,也会想要尽早离开这种鬼地方吧?
尽管一股不祥的预感始终盘旋不去,但我还是硬著头皮继续打扫,在比预期更短的时间内完成了打扫工作。
然后我就关掉电灯走到外头,顺手就要把准备室的门给带上。
但是,那扇门却一直关不起来。我想说是不是卡到了什么东西,于是探头往门缝里看了一眼。
只见以四宫学姊为模特儿的那幅画,直勾勾地看著我所在的方向。
♂♂♂
楼梯平台上一片死寂。
先前滔滔不绝的石上陷入了沉默之中,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的徐风,轻轻地吹拂著他的浏海。
白银略微思索了一会儿。
听到石上说起以辉夜为模特儿的画作时,白银本来以为是自己在美术课上画的那幅,但是年代完全对不上。在石上的故事里,白银不是登场人物,而是站在提供意见的旁观者立场。
既然如此,白银能想到的就只有一件事情。
不过把这件事情说出口,是不是太不长眼一点了呢?
这样会不会显得很低级趣味啊?
尽管白银烦恼著该怎么切入话题才好,但他也意识到石上就是想要讨论这件事情,于是缓缓开口说道:
「……你的故事听起来,简直像是藤原她们所说的七大不可思议之一呢。」
「对啊,这不就是【会动的画】吗?」
白银回想起玩TRPG时和藤原她们的对话。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探病的骸骨】吗?』
『探病的骸骨?』
『学校的七大不可思议啊。你们没听说过吗?』
『人家也知道喔~像是【会动的画】和【无人的钢琴奏鸣曲】之类的。』
『剩下的就是【第十三阶楼梯】、【自缢之树】,以及【实现愿望的戒指】了吧。』
在一般的七大不可思议里,【会动的画】的相关怪谈,存在著几种常见的套路。
其中最主流的一类是音乐室的肖像画,就是贝多芬或巴哈的眼睛会转动发光之类的。
其次是画中的人物和背景会移动或消失,又或者是学生被囚禁在画中之类的怪谈。
最后就是在空无一人的场所,画作本身发生了物理移动之类的怪谈。秀知院学园的【会动的画】怪谈,就属于这种类型。
如此说来,石上就是再次遭遇到了七大不可思议。
「这下子就是第三个了……情况是不是有点不妙啊……」
石上不安地挠起自己长长的浏海,原本就相当阴郁的脸孔蒙上了厚重的阴影。
第三个。
没错,秀知院学园七大不可思议的性质恶劣之处,就在于第七个怪谈是【遭遇过六个怪谈的人,会从屋顶上坠落身亡】。
换句话说,只要遭遇过六大不可思议,第七个不可思议便会自动降临。通往死亡的倒数计时已经来到了三。
剩下的三个怪谈是【无人的钢琴奏鸣曲】、【自缢之树】,以及【实现愿望的戒指】……此刻的石上可说是刚好位于折返点上。
虽然白银的胆子很小,但石上的故事与其说是恐怖,不如说是有种说不上的微妙之感。
「以四宫为模特儿的画,居然会是七大不可思议之一,感觉可真是五味杂陈呢。」
「四宫学姊是实际年龄将近六十岁的老妖怪──我觉得这样的可能性也不是完全没有呢。」
石上以极为认真的表情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