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置,就记得消失的世界发生过的事?这根本是神吧。
「你到底记得多少……」
「全部。」
「那,社长她,那个 ── 倒下来的事也记得?」
「当然,我打倒社长的事也记得。」
「咦?」
「干么?」
我歪过头,麻衣衣不耐烦地回问。
「没有。我不清楚你指的是哪件事,不过社长是生病吧?」
「不,社长很健康。我比较强,所以我打倒她了。仅此而已。她没有放水。」
「为什么要打人家……」
「不干掉她就会换成我被干掉。」
「你是哪来的蛮族!?」
原来你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干过这么残虐的事。麻衣衣太可怕了。她到底在跟谁战斗……
「但那是不可能的。我觉得社长也隐约察觉到自己的身体状况,并且接受了。所以她才会那么平静,除了咳嗽外,完全没让我们看见她不舒服的模样……」
「不,没这回事。社长哭得脸上全是鼻涕。嚎啕大哭。是我弄哭她的。我赢了。一次都没输。」
「你讨厌社长吗!?」
我忍不住大吼。
麻衣衣讶异地瞪着我。
「你到底在说什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什么叫没办法!?你在对病人做什么!?」
「因为,这是已经发生的过去的事。当时我还不了解社长。」
「不对。那是未来终究会发生的事。在我得知社长也不知道的事后。」
「未来?什么东西?少乌鸦嘴了。」
嗯?嗯嗯嗯?
我们在说的好像不是同一件事。
「欸,先让我确认一下。你在讲什么……?」
「就说是以前的事了。我把部长揍了一顿。」
麻衣衣转了下小麦色的手臂。
这时我才终于 ──「啊、啊啊!你捶我打大战争!」
真的,想了起来。
你捶我打大战争。叫麻衣衣阿猫阿狗的小小筒隐筑紫,以及骂她是笨蛋的小小舞牧麻衣,永无止境的争执。
若是这起事件,确实该用「想起来」描述。
大约距今十年前。横寺同学笔记写到第十本的时候。刚认识的两人整天都在吵架的画面,鲜明浮现于脑海。
在这段历史中,是很久以前的过去。
在其他历史中,是未来所发生的事。
两个世界共通的采咲女士,取消一切前发生的事。
「以前,我并没有像现在一样尊敬社长。」
麻衣衣随手拨起头发,指尖滑过绑在后面的马尾。
「很吵的人,眼中钉,顶多算得上劲敌。我是这么看待她的。只会起冲突的对象。可是我在几年前的运动会上,看见社长大显身手,我第一次觉得她很帅,所以 ── 」
……所以,基于对钢铁小姐的崇拜,麻衣衣把头发留长了。
过去的吵架友转变为真正的崇拜对象的这段期间,肯定发生过许多纯洁百合遍地开放、百合塔到处乱盖的事件。可惜那与主线剧情无关,只得省略。
不管怎样,麻衣衣一直在讲过去的事。这个世界的过去。大家还会一起玩的过去。
时间轴根本不一样,我们的话题自然对不上。麻衣衣果然不可能知道其他世界的未来。
总觉得有点失望,我呆呆看着晃来晃去的马尾。
「……对了。是你告诉爱美,照片上有不该被拍到的人吧?」
我想起这件事。
麻衣衣当然知道破坏兔子小屋的犯人是谁。因为她应该是在跟爱美说话时,跟她一起目击了。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意图,不过用毫无根据的事威胁无关的孩子,会不会太过分了?」
听见我的责备,麻衣衣愤怒地耸起肩膀。
「闭嘴,笨蛋。我有根据。」
「横寺阳人不能待在这的理由?有什么根据?」
「因为,是你先背叛我们的。」
「我,背叛你们……?」
「没错。」
天色太暗,我看不清她肩膀耸得有多高。
被门口的灯照亮的脸颊,看起来有点鼓起。
「以前大家明明都在一起玩,升高中重逢后,你却什么都忘了。也没有试图想起我们,每天过得开开心心。你这个现代小孩的化身。浅薄人际关系的缩图。践踏他人回忆的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