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8爱美路线

什么气,我也永远无法明白啊。」

  钢铁小姐倒下去的时候,她也是这样。

  我觉得筒隐似乎仰赖只有自己才知道的情报,不断往前横冲直撞。

  这样不对吧,我们不是从互助关系开始的吗?我可不希望最后变成这种状态。

  「彼此沟通一下嘛,拜托啦。」

  「…………」

  我再度看到筒隐的体毛倒竖,就像尾巴被踩到的小猫一样。

  原本以为她深吸一口气要说什么,但却突然往右转。

  进入家门后,随即又走了出来。她在后门的界线上,与我面对面。

  她的手上抱著黑猫布偶。

  「学长,还记得这个吗?」

  「嗯……?」

  这是前几天,筒隐的生日宴会上送给她的礼物。大家安排了庆祝活动,玩扭扭乐游戏之类,玩得很开心。

  「但是我还没有送过学长礼物。一味收取学长礼物的关系,能算是正确的关系吗?」

  「没有啦,那是生日才送的礼物啊……」

  「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说的是。」

  筒隐的侧颜染成红色。

  冬天寒冷的地平线彼端,融化成一团的太阳让空气丑陋地扭曲。

  鲜红的夕阳残酷地笼罩整个世界。

  宛如下定决心开口般,一字一句说个清楚,

  「我们的关系是对等的吗?」

  染成红色的小嘴,尖锐地刻划每一个字。

  「我并不是一味受到庇护的小孩,学长不是有义务保护我的家长。如果像过生日的幼童一样,只会张开嘴巴等待的话,从今以后我将不再收下任何礼物。」

  筒隐捏著布偶的耳朵,硬将布偶塞给我。慢了一会儿我才察觉,她是在将礼物塞还给我。

  「我也想帮学长尽一份心力,可是学长一次也不肯听我的话。不论几次,学长总是一个人扮演学长的角色。」

  她这番话的意思,和马拉松大赛那时候说过的一样吧。

  而且似乎还有弦外之音。我觉得筒隐好像在和更大的失望奋战。

  「所以学长如果坚持己见,我就要采取自己的方法。不向学长说明,不劝说学长,不求学长理解,只靠我自己的判断行动。」

  筒隐家的后院在夕阳景色下,宛如有人刚流了满地鲜血般濡湿。踏进宽敞空荡的房子内,就好像被迫与某种污秽交合的感觉,让人裹足不前。

  可是,筒隐就站在那里。

  腰部以下染满鲜血,红色与黑色混合的阴影从下体滴落到地面上,一步也不肯离开原地。

  「这是学长与我的胜负,看看谁会先放弃。」

  虽然有纤细的声音,滑嫩的肩膀,硕大的瞳眸。外表就像仅以花朵为主食,生活在奇幻世界的孩子一般。

  但她却以一个人类的身分,正面挑战我。

  「在我们地位『对等』之前,我不会认同学长。我不会认同这种结束,不会告诉学长关于这个世界的任何事。如果学长要许同样的愿,我也会永远反覆同样的事情。永远,永远,永远,永远──」

  留下宛如咒语,甚至是诅咒般的话之后,她消失在家中。

  夕阳中的筒隐家,染血的木门关闭,宛如监牢般耸立在我面前。

  她硬塞回我怀里的黑猫布偶,伴随快乐的生日宴会光景,在我的怀里失去了气息。

  虽然不会说话的黑猫,表情仍旧那么可爱。

  当然,黑猫充其量只是在工厂生产的玩具。与活生生的动物肯定不一样。要求现实的猫咪这样撒娇,根本是缘木求鱼。

  我重新抱好玩偶。理应轻盈的重量,却沉重得让人叹气。

  「噢,原来如此──」

  我们两人的关系出现决定性的决裂。

  我隐约觉得,事情已经发展成不该轻易许愿,解决钢铁小姐的问题了。

  天空看到一只鸟,从西往东飞过去。

  神圣的星期日天空,宛如以十字架的尖端为画笔,在天上画著美丽的绵羊云

  带有辉煌感的清爽风势,吹拂过并排在教堂园地内的针叶树之间。刚刚还响起的圣歌队合唱,宛如余音绕梁般让人通体舒畅。

  这是一个神清气爽的早晨,连虔诚的佛教徒都会不小心跟著礼拜。

  「──就是这样。话说啊,『对等』究竟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问我……」

  诸如此类这般这般,我将至今发生的一切毫不保留告诉爱美,她却一脸不置可否地回答。

  不久之前,她打电话给我。

  不知道哪间杂志社想在礼拜堂举办室内摄影。原本她充满兴趣想参观,却因为杂志社的关系而临时喊卡。

  『圣歌队的练习也临时取消了,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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