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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的一下。
客厅的两盏日光灯同时点亮。
仔细一看,筒隐不知何时站在客厅的门旁边,手指放在灯的开关上。
「月子妹妹?」
「我忘记点亮这里的灯了。只点亮和室里的灯,明亮度差别很大呢。」
「这个,有什么差别吗?」
「无论如何,今天已经很晚了。肯定在某处有某些非做不可的事情吧。」
「没有啦,就说我要去跑步了。」
「那个,对了。那么。总之先去洗澡吧。就这样。」
「洗澡?」
「没错,洗澡。哗啦一声跳进水里。」
筒隐突然冒出这一句。看她忙著对自己这番话点头同意,该不会是偶然想到才说的吧。
我点出这一点,
「……如果学长这么想的话,其实也可以……」
她随即以暧昧的言词含糊带过,然后直直盯著沙发看。那张沙发是我一直当床睡的。
前方的桌子上放著除臭剂Febreze。
趁著我在睡觉的时候,似乎有仔细打扫过的迹象。
「呣……?」
稍微冷静下来,客观思考一下。
我整整两天发烧,昏昏沉沉睡著,而且还流了不少汗。期间理所当然也没洗过澡。
「……这个,筒隐同学,能不能老实告诉我呢?难道我……」
「味道很好闻。」
筒隐的鼻子嗅了嗅。然后像是脏东西跑进气管一样,猛烈咳了几声。
闻到味道后害她咳嗽,这、这我哪受得了!
脏兮兮的横寺同学摀著脸,准备进浴室洗澡去。
……灯光从手指缝隙渗入,我眨了眨眼。
筒隐帮我点亮灯光的室内,相当明亮。
在几盏人工灯光的保护之下,盘踞在脚边榻榻米上的黑影,就像小蜘蛛四散奔逃般逐渐扩散。
以前,应该是半年前了吧。
台风肆虐的夏季,我在筒隐家借用过浴室。
当时我心想的是,筒隐什么时候会跑进来。
我得想想绅士的对应方法才行。必须以洗发精和润发乳制造泡泡,遮住该遮的地方才行。
浸在宽广的桧木浴池内,同时想像著满满的梦想与光辉的未来,真让人心情昂扬啊。
「呼……」
当时我还太年轻了。
我在一般日本独栋房屋的普通「狭窄」浴室内,坐在浴室椅子上,一边冲洗身体一边阴沉地笑著。
大致上,防守固若金汤的筒隐怎么可能轻易秀出自己呢。只有裸照才可以随意裸露。而且这次也用光光了,因此可能性是零,傻傻期待的我才有问题。
正当我以洗发精在头发上搓揉泡沫时,洗脸台的灯亮了。
「……学长。」
传来筒隐纤细的声音。
「毛巾我就放在附近。」
「噢,谢谢……嗯?」
这里是我家,毛巾放在哪里我比谁都清楚。当然,在进入浴室前应该早就准备好了。
「这个,你帮我更换了毛巾吗?为什么?」
「不……这是我要用的。」
模糊不清的声音,确实透过门传了进来・
筒隐的毛巾?她要用?为什么?现在?在这里吗!?别、别慌张啊!训练有素的横寺阳人怎么能在这时候慌张!
我知道。这种剧情展开我知道。一定是先吊我胃口,结果等我洗好之后才进来接著洗。我早就知道了!
「其实你要一起进来也可以呀!」
「……说的也是呢。」
「因为筒隐的防御太铁壁了嘛──『说的也是呢』?」
短暂沉默,她似乎在思考。
脚步声逐渐远离洗脸台,一分钟后。
感觉她跑了回来,停在隔开浴室与脱衣间的不透明玻璃门外。
「这个,筒隐同学……?」
「不好意思。」
喀哒,门把一转,门随即开启。
然后。
在袅袅蒸气升起之中,肌肤雪白的筒隐月子就在那里。
冲击太强让我失去了意识,但我想冷静而痛彻地分析事实。
筒隐穿著松垮垮的衬衫。
那件是横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