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你想假托无聊的本质论来批评人类吗?」
「绝对没有,我想批评的人只有一个——就是你。你现在怀抱的异样感,这就是真面目。」
「……啊?」
「知道那两个女孩试图自行修补破裂的关系,你真的感到高兴吗?」
我一回神,发现猫神以紧贴着我的姿势,凑近我的脸盯着我瞧。
在大门紧闭的仓库内,只有采光窗照进来的微弱光线。随着时间经过,阴影更加深沉,黑暗显得更为浓厚。
「不只不会高兴——反而对悲剧得到圆满结局感到厌恶吧?」
现在是猫神的一人舞台。有如在舞台上表演的演员般,台词的色彩愈加浓厚。
「……你在胡说什么啊?我也想为了她们两人和好而做点什么啊。她们能和好的话,我怎么可能不高兴呢。」
「看,你从观念上就大错特错。虽说要做点什么,但你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你自己在做吧?」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因为——你·真·的·不·是·为·了·她·呀。」
猫神的声音抑扬顿挫,像是在玩文字游戏一样。
单凭在高虚徘徊的阳光,根本无法照射到仓库底部。本质上的黑暗盘踞在无法驯服的阴暗深处。
我感觉到某种潜伏在黑暗中的事物,黏糊糊地蠢动着。
「你想单靠自己的力量解决。所以如果她们自行独立解决,你就无法纯粹感到高兴。对于自己无法协助解决的事情,甚至会让你受到打击。彷佛在她们的世界中,你成了崇高的救世主一样。」
「——才没……」
「你该不会想无耻地否认说『才没那回事』吧?这就是你感觉到的异样感。厌恶两人的纷争脱离自己掌控,自行解决的傲慢,这不叫扭曲,什么才叫扭曲?」
「我说你啊……」
竟然这样胡说八道。我原本打算立刻一笑置之。
但是我的脸颊却莫名其妙紧绷,挤不出笑容来。脸上的肌肉像是被冰牙贯穿般僵硬。
「终于有点自觉了吗?你正在一步步踏上不归路,当你发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猫神代替我,发出恼人的笑声。
很烦。
吵死人了。
耳朵痛得受不了。
他是说那股异样感,是对着我的内心产生的吗?难道我为了追求自己的存在意义,连想法都变得自我中心了吗?
不可能有这种事情,我摇了摇头。
况且我现在人在筒隐家,就是证据。
我只是纯粹太担心她们才来的,仅止于此。
——真的吗?
今天早上,我夺门而出时,内心深处想的究竟是什么呢?
接到钢铁小姐的电话,跳上脚踏车时,难道我没有下意识追求自己大显身手的舞台吗?
难道我没有下意识期待什么吗?
「……不——」
我窥视自己的内心。内心的深渊太过黑暗,无法窥知深处的全貌。
但我唯一确定的是,内心深处也有东西在窥视我。深渊的另一端,不知名的怪物正盯着我瞧。
我感到一阵晕眩,双脚站不稳。这阵晕眩可没那么容易恢复。
就在这一刹那,我的手机响了。
※
「Oh…真的粉对不起……」
电话的另一端,外国大朋友一直不停道歉。
由于实在没完没了,因此我拜托他将电话拿给主人,也就是钢铁小姐接听。
「……呣呣呣呣……一切都怪我不好……」
果然还是没完没了。
但我仍然让他们俩轮流说明,设法汇整情报之后,
「——拿错了书包?」
才得知考试用的书包忘在筒隐家里。似乎是这样。
「……都怪我没有仔细确认……」
「No No. It's my mistake, fucking my god」
两人抵达考场后,才发觉代志大条而惊慌失措。考试开始时间迫在眉睫,就连校门口也早已没什么人会经过了。
由于可以申请临时准考证,对参加考试应该不会造成影响。可是中午少了爱妹便当,也没有顺手的六角铅笔。这会让钢铁小姐的实力打多少折扣啊。
虽然很勉强,但她好不容易肯认真面对大考了啊。
甚至在钢铁小姐和采咲女士的誓约中钻漏洞,让她愿意念书了啊。
「……不知道该说惭愧还是羞耻,我没有脸面对母亲……」
电话另一端传来钢铁小姐沮丧的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