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我想得太复杂,不如说我只是设法厘清而已。」
「为什么非得设法厘清不可呢~」
「咦,可是……」
「如果认为对方很重要,好好珍惜对方就好了。一个一个去想究竟是不是朋友很没意思喔。就算麻衣衣将来嫁人了,我也会和麻衣衣继续交往;即使麻衣衣讨厌我,我还是喜欢麻衣衣哟。」
「…………」
「白天与黑夜的界线,不需要像电灯开关一样切换不是吗?但你却非得说清楚讲明白,这可能表示你不替自己的人际关系命名,就无法放心吧。这样感觉有点寂寞呢。没有啦~」
和气少女以悠哉的声音说着。
……等等,这大概是针对我回答舞牧关于界线之类的意见吧。但你既然从这边开始就听得这么清楚,根本就没必要欺负舞牧吧?不过这些事我在心里想想就好了。我也是有害怕的东西。
「我想说的只有这些哟!」
刚才大约有六成认真的和气少女,表情一和缓下来,
「对了对了,今后也拜托你继续照顾我的麻衣衣喔~」
「嗯?」
「和王子在一起,麻衣衣似乎就很开心呢。她快乐我也很幸福喔~这个送给你当谢礼吧。」
她轻轻将战利品缎带塞进我的手里,同时佣懒地挥舞宽大的袖子。
之前的袜子也好,缎带也好,为什么只有舞牧的私人用品在我家愈堆愈多啊,太神奇了……难道麻衣衣是我女朋友吗?
该怎么处理这东西呢?塞在衣橱里当作观赏用,每天早晚让心情黑皮一下吗?万一被魔王妹妹挖到的话,就会上演近年罕见的大虐杀啦!我反倒很期待呢!
※
之后我才觉得。
不管怎么说,和气少女依然完全相信麻衣衣。
对方的幸福就是自己的幸福,就算对方讨厌自己,依然喜欢对方。即使不是朋友,也依然是朋友。
需要多少时间培养,才能说出这番话呢。
人际关系真的,复杂到让人束手无策。
我——不对,我们都弄错了。
因为是朋友而追上去,或者因为是朋友而一直等待,起跑线的设定根本就有问题。想追就追上去,想等就等待,其实只要这样就好了。
理论上是朋友,所以是朋友,稳固的关系。
我难道不是一直在依赖这种分类化的词汇,不愿面对现实吗?
到了隔周,我才深刻体会到这一点。
※
当天从一大早天色就很怪。
从天气预报大姊姊露出沉痛的表情说『今天下雪会湿罗……』就不太对劲。一定是最近难以理解的冷笑话接到不少抗议,不得不封印自己的个性吧。看她沮丧的表情真是可怜。
……她应该不是还没学到教训,又在说什么雪和湿罗(snow)的哏吧。这样真的等着回家吃自己罗。
重要的天气预报让人提不起劲,看起来要下雪却又不下,以为下了雪却又缩回去。今天的天气暧昧得不上不下。
只有风冷得让人感到不对劲。
结果体育课的马拉松跑完后,手指冻得像冰棒一样,怎么搓都没恢复知觉。
不知道是不是手套太旧太薄,感觉一点效果都没有。平常总会抢过朋友的手套套在手上,偏偏基友戳太正为了世界和平而继续自动放寒假。麻衣衣就更不用说了,如果向她借的话,没有依照要求沾染上特殊污渍之前,根本无法还给她。
……向其他朋友借?先请一休和肖从屏风内帮我叫出能聊天的同班同学再说吧。
「真伤脑筋……」
在教室换好制服后,我一边抚摸着指尖,同时依照最近的惯例,前往秘密宴会作战总部,也就是社办大楼。
由于午休还没开始,大楼里没什么人。但还是有些提早下课,或是碰到自习,或是自动跷课的人待在这里。
我尽可能不去看运动系社团集中的一楼,走上通往二楼的楼梯。正好追上小豆梓。
「哎,横寺,今天怎么这么早呢?」
「你也是啊!刚才不是和小豆梓你们班一起上课吗?」
冬季体育课的好处,就是只要跑完规定的公里数,学生就能提早下课。没有同学跑得比暂定田径社社员更快。包含舞牧在内,和同学年学生跑长距离我从没输过。
但是小豆梓却出现在我前方,代表她至少比我先跑完全程。横寺同学的自尊已经瓦解啦,难道她太爱动物,而学会了野生动物的跑法吗?
「我在旁边休息嘛。老师说天气很冷,可以先回去没关系。」
「怎么了,感冒吗?头痛肚子痛,还是哪里痛?没事吧?」
「嗯、嗯,还好……」
我用手摸摸小豆梓的额头,她连忙作势要戴上耳罩和口罩。
冷风吹拂下的鼻头红通通,呈现非常健康的红色。媲美健康优良女孩的红色肌肤,在我手掌底下透着鲜红。
我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她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