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喝光的甜酒,虽然被归类为无酒精饮料,但我听说,有时候会带有非常微量的酒精。
连闻到酒气都会醉的月子妹妹,一口气喝下这么多,也难怪乙醛(宿醉原因的成分)会让月子妹妹罢工了。
「……刚吃饱就睡的话,会变成牛喔。会像《多娜多娜》那首歌里的小牛一样,被载去卖喔……一
我戳了戳月子妹妹圆嘟嘟的脸颊,但她丝毫没有醒过来。
我和钢铁小姐从两侧扶着月子妹妹,站在参道的一旁快速吃着摊贩的炒面。
看了一眼呼呼大睡的小猫咪,和钢铁小姐四目相接,我们不约而同笑了笑。
不知道别人怎么看待我们三人的关系呢?甚至有老婆婆微笑着问我们「孩子多大了啊?」要是这个推测年纪约十五岁的孩子听见了,肯定会抓狂到把所有摊贩的食物一扫而空。幸好地球环境得以维持和平。
「因为她最近经常看书看到很晚。或许也和那有关系……」
钢铁小姐以手梳理月子妹妹的马尾发束,锐利的眼神也随之缓和。
这些和服应该是某人穿过的旧衣服吧。钢铁小姐不在乎弄皱和服,轻轻将妹妹的肩膀抱在怀里。
……她的模样很像,像极了,根本就是——母亲的模样。
故人采咲女士的遥远身影,冷不防朝我袭来。
如果某个命运开关在某处切换的话,是否也会出现我跟那个像这样宠爱女儿的人,一起来新年参拜的未来呢?
有如此情此景,和月子妹妹开心玩耍,和钢铁小姐开心玩耍,还有采咲女士笑着伫立在身旁。不知道我有没有做这种梦的权利呢。
我的胸口隐隐作痛。这种胸口的痛楚究竟该怎么称呼呢。
或者——加果对筒隐筑紫坠入情网,能填补这心中的空隙吗?
毫无意义的幻想,逐渐在脑海中盘据。
……不过呢,也仅在一瞬间而已。
「我也再三叮嘱月子要向我看齐,过着晚上八点就睡觉的健康生活,说得我嘴巴都酸了。但她却一直捶我,我有时觉得她似乎进入反抗期了。」
「拜托你这个考生想想为什么好不好!没听过大学考试是四中五落吗!(注7)」
「喔?说这什么话呢。我们并未将念书时间多寡当成问题。在不仁不义的考试战争中,比起拚死拚活却落榜的人,不努力就考上大学的人才是正确的。过程不重要,结果才是一切。」
「社、社长居然说出这么现实的话……这样的社长不是社长……」
「毕竟呢,只要拔掉横寺弟弟的手臂,在结婚证书上捺拇指印,一切问题就解决啦……嗯。」
「拜托不要露出想拿我当练习对象的眼神好吗!不可以为了结婚而拔掉别人的手啦!」
注7出自一九三二年创刊,日本最老牌的大学考生月刊杂志《莹雪时代》。意指考生要上榜,晚上只能睡四个小时,睡五个小时则会落榜。
当钢铁小姐变成废铁小姐的一刻,我对过去的幻想随即消失无踪。
别人是别人,妈妈是妈妈。没有人能取代某人。
有机会再谈谈钢铁小姐路线的故事吧。
※
「话说月子妹妹这样,该怎么办呢。要不要先回去?」
「唔……可是机会难得,要是错过今天这个日子,我觉得自己就会与神社永远无缘呢。」
「嗅,刚才的禁忌吗?这样的话,干脆背着她参拜吧……」
「我的腰带很碍事,横寺,抱歉能麻烦你吗?」
正当我们讨论善后方法时,
「……」
一旁的月子妹妹,身子抖了一下。
原本以为她醒了过来,不过眼睛还闭得紧紧的。
不管我怎么摇晃,她都只是抖着眼皮,丝毫没有要睁开眼睛的样子。她坚持贯彻睡美人风格的态度,还真是可靠呢。
「好吧,反正难得来。」
我弯下腰去,将月子妹妹背起来。
「……呶呼……」
月子妹妹感觉很舒服似地呼气,真是太柔软了。每当她在我背上窸窸窣窣,我的横寺小伙伴也跟着窸窸窣窣。
不过她对酒精这么没抵抗力,岂不是消毒药水抹在身上,就足以醉昏头了吗?提到使用消毒药水的场合,不外乎打针、保健室、看诊台……
——我想到好主意啦!
「喂,横寺。」
「对不起!虽然被告的性癖有点特殊,但念在初犯,请法官酌量减刑!」
「……你怎么像惯犯一样开始为自己辩护啊。」
「没有啦,哈哈哈!我开玩笑的!」
「还有不知为何,感觉有点恶心。」
「啊哈。」
钢铁小姐难得投出刚速球。可想而知我刚才的表情有多变态,我会反省的。
「别再说废话了,你看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