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脱成煽情的模样后,筒隐像是民间艺术家一般点了点头。
「请将手臂往胸前挤。身子往前倾。将嘴唇嘟起来。然后再眨眨眼睛。」
我手忙脚乱地听从筒隐接二连三提出的要求。
小小艺术家再度满意地点了点头,将我现在的模样素描在新页面上。
「这、这个,筒隐你在做什么……」
「因为机会难得,我希望能当作今后的参考。因为我和舞牧学姐的体型相近。」
「咦?」我不小心听错了。筒隐怎么可能会说自己的体型和副社长相近呢,应该是口误吧。我似乎相当动摇。
「……嗯哼……」
最后筒隐自己也将双手撑在膝盖上,以身体前倾的姿势抬头看著我。脸上维持究极的无表情,上半身不断旋转。
这是什么啊!某种艺术精神的发挥吗?!
「怎么样?有没有一击倾倒呢。」
「一击倾倒?!」
在我看来只是(国中)一(年)级(的女生快要)倾倒的姿态耶!
「难道这样没有一击倾倒的魅力吗?明明是同样的姿势,真是奇怪呢。是因为我的魅力不够吗?请学姐老实回答我。我讨厌别人对我说谎。」
转圈圈的筒隐不断追问我,毫无表情的眼神真的恐怖到极点!
「我、我觉得很……一年……年击……倾倒喔!」
「一年击倾倒。请问是什么意思呢。」
「就是一击倾倒的最终型态,连刻划年轮的大树都能一刀两断,简称一年击倾倒!」
「……嗯……」
「不过筒隐同学就算不靠这些姿势,本身就很有魅力了哟!最重要的不是身体啦!而且彼此的心情!」
我拚命搬出一堆假装很懂的词汇,
「……嗯……原来是这样。的确是。就是这样没错。最重要的是最受重视的我的心情。」
筒隐看似满足地呼了一口气,停下转圈圈的运动。
她仔细整理好我的衣服,然后对我鞠了个躬。
「不过我还是完美学会了一击倾倒的姿势。谢谢学姐。因为我和舞牧学姐的体型很相近呢。」
「抱歉,我好像听错了。你说体型怎样?」
「不小心说错了。是因为我和舞牧学姐的体型预定会很相近呢。」
「咦……」
筒隐开始在笔记本上,画类似函数图表的东西。
纵轴从六十到一百,横轴则从十二岁到二十岁,图表上画著几条曲线。她指著其中一条画得极度不自然的上升曲线,
「这一条曲线代表我。如果将从姊姊的曲线所导出的数值,代入现在的体型,大约在明年就会和舞牧学姐的曲线相交。」
「是、是吗?」
「也就是说以数学来考虑的话,我和舞牧学姐实质上的数值几乎相同。未来极有可能完全相等。约等于也就是等于的意思。」
「是、是吗……」
「我的未来一片光明,没错吧。」
只见她得意洋洋,用力挺起娇小的胸部。充满幸福,充满希望。完美无缺的蓝图。
我现在只能祈福有人发现新的定理了。
……此外这个函数图表中,只有一条孤零零,以异样的低空飞行自豪的直线。这条直线上还记载了「AA」这两个神秘的字母。如果有哪位读者能解读这个暗号的意思,请到这位AA小姐的坟墓献上一束花吧。
「──等等,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搔了搔脸颊。
「你看著我,不对,人家……没有想到什么事情吗?」
「嗯……」
和平常一样水润润的眼睛抬头盯著我看,
「没有呀。是平常的舞牧学姐。」
「丝毫没有花时间考虑,也没有烦恼的模样。她立刻做出了判定。」
想不到筒隐这么轻易就放过了和副社长交换身体的我。
※
当晚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我原本想利用大浴场等地方,展开人体神秘的相关学术性研究调查。但是笔记魔月子妹妹却追问我许多关于横寺学长日常的问题,不肯放我离开。
后来我说好累,钻进铺好的棉被里假装熟睡。就在我听著吃完饭回来的女生聊子,估量著时机时,不小心在睡梦之国迷路了。
不过,我觉得这样也好。
筒隐的要求是很好的洗礼。如果因为这样就动摇,代表我还远远比不上女孩呢。
女孩子,不只是单纯的外表概念。还得学会婀娜多姿的身形与娴静文雅的步伐,变得比女孩子更像女孩子,才有资格说自己是真正的女孩。这才是对女孩子应有的礼仪。
因为就寝时间太早,加上在巴士里也睡得很饱,所以醒来的时候天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