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真是的,正当我推了推小豆梓的背后,准备往前走时,
「……?」
从失去魔法少女而逐渐瓦解的人墙之中,感觉到一股针扎般的视线。
是一个眼神塌陷,年龄不明的男子。
他穿著皱巴巴的夹克,绽线的连衣帽压得低低的,脸上还戴著大大的口罩。只有两只眼睛从垂挂的浏海之间窥视著。
他不发一语,视线丝毫没移开,一直盯著我们看。
他的轮廓很深,应该长得不错吧。感觉是个西洋风帅哥,如果以网球选手或赛车选手的身分在电视节目中登场,应该能赢得不少人气。
不过他昏暗的瞳孔中潜伏的光线,却让我产生被黏答答的蜘蛛丝困住的错觉。彷佛一脚踩进淤积的泥泞般,双脚黏在原地。
「……欸,不是要走了吗?」
「嗯,是啊……」
想赶快去散步的小豆梓拉著我的手,我也跟著她走。
以外表歧视别人最差劲了,这是我们横寺家的家训。
我喜欢所有美少女影片中出现的美少女,而且不论任何面貌,我都有自信喜爱她。
天不在人之上造人,亦不在人之下造人;不在美少女之下造美少女,应该在我之上造美少女才对。依照天上天下女性万岁的原则,我可不想变成对他人长相指指点点的人。
……虽然明知道这一点,但我还是要说。
总觉得──刚才那男子的眼神真讨厌。
※※※
抵达善行寺的巨大两层山门,我和小豆梓不约而同地抬头看楼上的匾额。
善行寺的名字,似乎在我曾曾曾祖父出生之前就挂在这里了。黯淡的历史色泽静静地俯视著每一位观光客。
「……好大的匾额呢。和横寺的背脊一样宽大呢。」
「……的确很大。不过我听不太懂你的比喻。」
横寺同学也加入了小豆寺的比喻目录中啰。虽然我不知道该不该高兴,但她能感到高兴就够。
当我想拍张照片纪念时,才发觉我的相机忘在巴士上了。
要证明幸福,必须留下有形的证据。我拜托副社长与和气少女帮忙照顾小豆梓,虽然副社长很明显地发出咂舌声,不过无所谓啦,我决定先回巴士一趟。
走下参道,距离大马路一路之遥,是善行寺专用的大型停车场。
好几台游览车停在那里,看起来就像未来的移动式集合住宅。
我以眼神向在吸菸处抽菸的司机伯伯与光头胡子老师致意,然后穿越巴士的狭缝。
「……嗯?」
就在我远远见到我们搭乘的巴士时。
有个人影,很不自然地在巴士周围晃来晃去。
他穿的不是学校制服,当然身材也不像老师。
挡风玻璃上有我们高中的名牌,前方座位还塞满了小豆梓带来的帐篷睡袋等行李。所以如果找错车的话,应该会马上发觉。
但他却从敞开的车门窥探车内的动静,还不断转圈圈,在台阶不断上上下下。
他穿著附毛皮的粗呢大衣与卡其色裤子,帽子压得低低的,加上粗框太阳眼镜,还有遮住半张脸的口罩。
「和刚才那个人……体格不一样。」
他的外表像刚才那男子身高缩水,全身上下散发出『我是可疑人物』的气息。
这么说来,观光景点似乎会出现图谋不轨的可疑人物。因为大家都将行李丢在空无一人的巴士上。
我绝不能让小豆梓的幸福旅行史,遭受到一丝一毫的污染!
正义的友情之力在我心中沸腾翻涌。内心点燃了汽油,前‧田径社明日之星的脚力涡轮机不断转动著。
我以媲美田径界班‧强生(注19)的低姿态火箭冲刺。敌人就在眼前,是比意料中还娇小的女孩,看我冲撞你那摇晃著尾巴发束的脑袋──尾巴?
(注19:前加拿大短跑运动员,曾经夺得两枚奥运金牌,却因为使用禁药而被禁赛。)
尾巴发束?
「…………咦?」
我紧急下达停止突击的命令。
「…………嗯。」
尾巴发束女孩盯著我看。
然后,她拨开脸上的口罩。
「……学长,在这里遇见真是偶然呢。」
筒隐月子若无其事地说著。彷佛在这个距离我们城镇翻山越岭,西行两百五十公里的中部地方大都市,偶然上演了一出感人的再会戏码般。
「好吧……让我一一厘清事实,免得引起误会……」
「没错,要是被误会就麻烦了。」
为了避人耳目,我们躲在巴士里。
筒隐坐到最前排的座位上,我开始审问她。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