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准备好晚饭前,请姊姊抄写英文单字一万次,同时分析自己为什么会考全国最后一名,写成一篇A4大小三十页以上篇幅的小论文吧。」
「什、什么……」
「否则我从此不再和姊姊说第二句话。」
「小意思啦!」
钢铁小姐立刻以光速脱下布偶装,跑出了大房间。
……筒隐姊妹的日常生活,总是充满这样的小插曲吗?
榻榻米上放着脱下来的刺猬装。
「……竟然有留下来呢。」
「嗯……」
我和筒隐一同抱起布偶装,感觉从食指传来麻麻的电流。
我想,我一定还记得。
采咲女士的事情,以及鬼之子的事情。
在我心中的我,记忆之外的我,将其烙印在心头永不忘记。
没有任何东西足无法挽回的。真正重要的不会留在脑海,而是心中。就像纵使表情消失,依然能看出心中情感的女孩。
「虽然,以前的事情我不太清楚。」
彷佛在布偶装的余温促使之下,我不自觉地开了口。
在我们之间还有言语。只要说出来,将心情告诉对方,就能互相了解。
对过去的结算到此结束。从今天开始讨论未来的话题吧。
「纵使时间长短并非最重要,但那已经无关紧要了。比起过去所累积的回忆,今后即将累积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
不论将来碰到任何事情,我都会——待在最重要的你身边。」
我笑了笑,筒隐则毫无笑容。
「……透过言语,」
「嗯?」
「透过言语,想说什么都可以吧。」
她的脸上丝毫没有半分笑容。
「哎呀……?」
在这种气氛之下,不是该以我刚才这句动人的台词结尾吗?
筒隐玩弄着榻榻米的网格。
「虽然没什么关系,」
「怎、怎样?」
「不过学长和猫神,关系似乎挺亲密的呢。」
「我怎么可能和它亲密啊!?你哪里看到啦!?」
「即使猫神附在兔子身上,但事实就在眼前,而且还当着我的面。」
玩弄着榻榻米的筒隐,手指的动作愈来愈粗鲁。
「话说回来,小豆学姐也是。」
「……」
「她也被学长亲过了吧。」
「……」
「被学长深深地亲吻过了吧。」
「……」
「被学长火热地亲吻过了吧。」
最后,她开始以手掌拍打榻榻米。
「难道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还发生过其他次吗?」
「…………」
「我一点都不在意,一点都不在意。」
「…………」
「不过既然是第一,就应该以第一的身分,受到第一的待遇才对。不只是言语而已,我认为学长必须付诸行动表达才行。」
拍拍。拍拍拍。
筒隐以闹别扭的眼神仰望着我,同时不断拍打榻榻米。彷佛猫咪以尾巴拍打地面,要求某些待遇一样。
……不久之前,十年前,采咲女士曾经说过。
当你发觉自己所想的事情有多么傲慢,实在丢脸到无地自容而痛苦地打滚,但你还是得做出选择。
今后等待着我的,可能是纠缠不清的泥沼地狱。让某个人得到幸福这件事,跟让任何人都获得幸福这件事,说不定是两回事。
——我们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谁而活着的呢?
我还不知道,有哪句话能回答这个问题。
不过,即便如此。
唯有现在,唯有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