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采咲女士的低喃,让月子妹妹的眼皮跳了跳。
于是我代替她,
「请问是什么意思呢?」
如此问着。
「在门口的那番话,让我感觉好像被自己的女儿骂一样。」
「……一般而言,斥责小孩应该是母亲的任务吧。」
「就是不习惯啊。我连在育幼院都不敢这样骂小孩,因此老是被上头的人骂。我果然极度缺乏经验吧……」
采咲女士微微笑了笑。
不过她的手却似乎十分熟练,不断改变女儿的发型。可能是工作不需接触水,她的手指既漂亮又纤细。每当她梳着筒隐的头发时,
「…………」
有如身体自然反应般,月子妹妹的嘴角就会微微晃动。
她们两人的模样,就是一幅亲子画面。
筒隐的手掌在棉被上微微动着。眼角和她一模一样,原本今生无缘再相众的母亲,就距离她咫尺之遥。
彷佛在摸索什么一般,当她试图抓着妈妈的衣摆时,
「——以前我也很想养小孩……」
采咲女士喃喃自语。
依然是过去式。
依然是无可救药,彻底死心的放弃语气。
筒隐就像被桩子贯穿一样,突然停下动作。
「反正事到如今,说什么都已经太迟了。」
「为什么采咲女士总是一副放弃的口吻呢……」
明明这么爱自己的女儿,明明发觉自己深爱着女儿。
明明知道构不着的葡萄是什么味道,却连手都不肯伸出去。
「……为什么不将女儿接回来呢?」
我听得出来,自已的声音十分急躁。
采咲女士偏偏挑在月子妹妹本人的面前放弃一切,这让我既懊悔又难以忍受,差点大声喊出来。
「……因为我一开始就错了。」
「什么错了?」
「选择。」
采咲女士简短地回答。
然后她深深叹了一口气,一副懒得回答的模样。虽然天气不热,她却用手朝脖子漏风。
「只说这样我听不懂耶。」
「我累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昨天我也忍了很久,但我实在忍不住了。在您告诉我实情之前,我会一直揪着刺猬布偶装的尾巴不放。」
「……喂,够了没。不要再提布偶装的事了,为什么你对尾巴这么执着啊。」
「因为采咲刺猬在引诱我啊。」
「谁引诱你啊,我根本没有引诱你。我说你啊,怎么看起来像个变态……」
「哦,这种口气真温柔啊!好体贴喔!」
「……我的口气哪有体贴,还有你怎么好像习惯被骂。以前你到底跟谁讲过什么话啊……」
只见采咲女士宪率地晃着身子,用手掌摩擦着自己的腰际。年纪较长的大姊姊偷偷意识到自己不存在的尾巴,这太符合我的喜好了啊。真想以负责她一辈子的前提推倒她。
不久,刺猬彷佛放弃了般叹了一口气。
「举个例子,我问你。如果同时有对你最重要的事物,以及无论如何都不能置之不理的事物,你会选择哪一个?」
她直直盯着我瞧。
对自己最重要的事物,与无论如何都不能置之不理的事物,要我选择的话——
「——我不想做出选择。」
「那就假设你非得选择不可。」
「没办法就是没办法。」
「如果明知道没办法,但还是有人硬逼你非选不可呢?」
「我会向劳保局投诉。」
「别牵扯公务人员好不好……」
「我会寻找赞助商与对方开战。」
「这不代表你可以牵扯民间企业喔。」
「就算与全世界为敌我也不选。」
「你的消极已经算是犯罪了吧……」
采咲女士无可奈何地愁眉苦脸。不过我说的都是事实,真的。
我没办法选择无法选择的事物。
对我最重要的小猫,以及无论如何都不能置之不理的汪汪小狗,两者之间没有优劣之分。
这世界上有太多事情,明明无法决定先后,却非得依序进行不可。
「哎,我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深呼吸之后,采咲女士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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