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像是旅馆的客房里,一边听着风雨声,一边消磨大家各自拥有的罕见时间。这种佣懒的感觉,总觉得就像是毕业旅行第四天的早上一样。或者该说更像是家族旅行吧?因为我、筒隐跟小豆梓都已经熟知各自的优点跟缺点了。
「这样下去也很无聊,要不要玩游戏呢?」
离开大房间的筒隐,回来时这么说道。
「游戏?好是好,要玩什么呢?」
这么说来,之前在电玩游乐场我曾经因为筒隐达人般的动作而大吃一惊。后来等我问她,她才说她自己家里有好几台家用游戏。她真的是意外地喜欢游戏。
好,终于该展露我在脱衣麻将里锻练出来的音速技巧了吗……结果我一起身——
「抽鬼牌有点太单纯了。来玩大贫民怎样呢?」
「啊,就算游戏是游戏,也是玩类比的吗?」
筒隐拿过来的东西是扑克牌。
「哼哼哼,包在我身上!大贫民这种游戏我已经跟朋友玩了很多次了,而且还是我最擅长的游戏喔!不过我想稍微跟你确认一下,要怎么玩呢?」
朋友很少的小豆梓率先上钩。她靠近筒隐,光看就知道她双眼发亮。因为实在是太可怜了,我就不吐槽你的虚荣吧。
「按照顺序打出卡片,最早没有手牌的人胜利。不过有特殊卡片。举例来说五跳过,八出完之后九就回转,十一后退,黑桃三杀法,更加激烈的阶段、七三革命,沙暴……」
「欸……有那么复杂的规定吗……」
筒隐把附在扑克牌盒子里的表格摊开在榻榻米上,她跟以小豆梓以额头相碰的姿势学习规则。总觉得她们看起来就像是感情很好的姐妹。
「姐姐也没有把规则记得很清楚吧,请过来这边。」
被招手的亲生姐姐也是开心地奋力冲过去——虽然我是这么想的,但她好像没那种心情。
她露出神秘难解的表情,视线转向雨门的方向。
「思,不了……虽然玩牌不错,但我在想是不是要稍微去巡视一下家里。」
「姐姐会说那种话还真难得呢。昨晚跟今天早上,我已经把所有的窗户跟门都关上了。」
「不过如你所知,因为我们家很宽敞。如果有漏掉确认的地方不就不得了吗?」
钢铁之王的举动很可疑。她坐立不安的来回走动,像是回避筒隐视线般背对她的脸,取而代之则是瞪着我看……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瞪着我看?
「不过姐姐,就算家里再怎么宽敞——」
咚嗯嗯嗯一声。
正当筒隐想要说什么的瞬间,响起有如打响和太鼓的沉重声音。
「——果然来了吗!」
钢铁小姐脸色一变,冲出了大房间。
我、筒隐跟小豆梓交换了生硬的视线,赶忙追在她后面跑。
杨杨米上散落着从盒子里滑出的扑克牌人物牌。彼此面对面,看起来关系很好的国王跟皇后。就算不被任何人捡起,都一直会是那样。
还真像是某种东西呢,我一边跑一边隐隐约约地想着。
※
和太鼓般的声音,似乎是雨门破裂的声音
大概是忍受不了强风吧?靠近厕所的其中一面雨门从中被折成两半。
风雨立刻就从那里吹了进来,钉上木制地板的地面眼睁睁就被积水浸透了。
「……怎么会有这种事。」
钢铁之王非常不悦地咋舌的对象,并不是湿透的雨廊本身。
一夜之间,被豪雨来回冲刷的中庭风景完全改变了。
因为水池泛滥了。原本有如日本庭院般充满佬寂感的空间里,曾几何时化为白浪涛涛的大河川。和真正的河流不同的地方,是河川的流向目标是人家家里。
石阶已经沉到水底,浊流甚至还推近到雨廊边缘的边缘。就算是现在,浊流也想要从坏掉的雨门侵入房子里。
——地板浸水。
那是有多可怕的事,我早就知道了。
如果是住在这个市区里的任何一个人都知道。
十二年前南川堤防溃堤时,市区里的各种地区都出现损害。我年幼的心灵还记得我住的城镇里,到处都出现了大骚动。那是我还没有被骂成变态王子,还可以堂堂正正用脸颊摩擦幼稚园老师胸部的美好古老年代。真想回到那时候啊……
……唔?总觉得话题太那个了。总而言之,当时的恐慌甚至到了不管是小学或国中的乡土教学时间一定会把这件事提出来讲。
「欤,回大房间不是比较好吗?在这里不是很危险吗?」
慢了一步没能理解状况的小豆梓是住在隔壁镇的人。
「虽然在这里很危险,但是不在这里也很危险。」
「咦?是怎么回事?」
「直接这样放着不管,那里的日常用品会全部坏掉的!」
我肩膀靠近小豆梓,拉高嗓子大叫。如果不这么做,声音似乎就会被狂乱吹拂的风声给盖过。
「这个水势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