级的学弟妹也在四月刚入学时就被告知了,难道她真的一个朋友也没有吗?靠体力的肉搏战果然还是对我不利,我开始绕着山丘加速疾奔,田径社社长则紧追在后。这是场争夺王位的复仇战。早就预料到或许会发生这样的状况,还好我现在穿的是跑操场专用的钉鞋。敌人脚上的则是一般皮鞋,今天就算比田径我也不会输给你啦。
「比起筒隐筑紫,我跟她还一起创造了更多回忆!我曾经压倒小月子、也被小月子压倒过,两个人还一起到宾馆去了,而且我还看过她没穿衣服的模样呢!」
「——是吗?」
短短三秒,我已经被抓住了。
好扯喔,她的头发都倒竖起来了。钢铁之王此刻真的是怒发冲冠的状态。但就算你这么揪着我的头发往上拉,我也不可能变成跟你相同的发型,请你快点住手吧。这样真的很痛耶,我的头皮都快被你扯掉了啦。
「说什么以哥哥的身分爱着她啊,你实在太污秽了。污辱了月子的罪过,就算要你死一万次也不足以偿还。我要先戳烂你的眼睛,当然还要慢慢地花时间折磨你,把你一点一点的戳烂。」
「因、因为赢不过我,就想诉诸暴力吗!你太狡猾了!简直太乱来了嘛!」
筒隐筑紫用白眼瞪着拼命扭动挣扎的我。
「……你不是想跟我决斗吗?况且我可不记得自己有输给你。你的记忆力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说出这种话的你真是太可笑了。所谓的回忆啊,应该是能唤起乡愁的那种才算吧。」
「难道你就有那样的回忆吗?」
「哼哼哼,我跟月子共处的时间说出来只会让你羞傀得无地自容啦。我们可是曾在洗澡时,互相数过对方身上有几颗痣呢。」
「你、你说什么?」
「而且那颗痣还长在很微妙的地方,每次聊到这件事时,我们都会哈哈大笑呢。我还曾帮她洗过尿床的被子。月子念到小学五、六年级的时候还是没办法改掉这个坏毛病,一个礼拜里我总得帮她洗个一、两次床单,为了找出不再尿床的咒语,可花了我们不少功夫呢。」
这一招的破坏力简直强到破表了嘛,实在太令人羡慕了!
听到我焦躁的咂舌声,筒隐筑紫也更加得意忘形,心底的那些回忆全都一股脑地涌上来般,她凝视着那尊猫像,那是几乎教人感到惊讶的柔和目光。
「数都数不清啊。我们曾共享一颗肉包、也曾经吵过架。她实在太贪吃了,我明明很公平地把食物分成两半,她却对我恶言相向,我们那次吵得可凶了。也就是那个时候,我做了这只猫像送给她。月子还夸赞这是个名作,她好高兴,立刻拜托我跟她和好……」
筒隐筑紫的声调中充满柔情。虽然跟她妹妹的记忆好像有些出入,不过无所谓啦。重要的宝箱盖子已经掀开了一点点,她看起来既得意又自满。
可是,她这种说法——
「大王,这也太奇怪了吧。照你那种说法,好像你很喜欢你妹妹一样嘛?」
「当然!你这家伙的爱算什么东西啊,梦话就到阴曹地府去说啦!」
筒隐筑紫激昂地,用几乎震动老杉树的音量大声说着。
「跟你这种家伙比起来,我当然更爱更爱可爱得不得了的月子啊!」
「——嘎啊,是这样的吗?」
就在这个绝妙的时机点,猫像所在的方向传来有如躲在一旁偷窥的女管家会说的台词。我明明要她安静别出声的,看来有人已经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嘴了。
「这、这个声音该不会是……!」
随着钢铁之王的脸色丕变,我的头发也终于从她的魔掌中得到解放。欢迎回来,我的发根。
从猫像的阴影处缓缓走出来的,是我事先安排入座的观众,你好你好。
「……我有太多话想说了。总之学长和姐姐先跟我道歉,然后把你们的舌头拔掉吧。」
筒隐月子的肩膀因气愤一颤一颤地不停颤抖着。
这场对战还没有分出胜负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终止了,而两个决斗者则被迫跪坐在猫像前。
「听好了,是因为学长说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我,我才会乖乖躲在一旁听的。可是这到底算什么,居然扯到爱什么的,姐姐还……连痣的事都说出来了,我真的没想到得接受这样的污辱,我强烈要求你们两个要用力地、强烈的好好反省。」
面无表情的筒隐说教的同时,也在我们周围不停走动着,就像绕着地球运转的月亮一样,只不过处于优势地位的是她。
「……我只有说一些很普通的事啊,是帝王突然想起什么奇怪的回忆,才自己说个没完的嘛。」
「……是横寺的弟弟设下这个陷阱陷害我的,有人开口向我要求决斗,我也只是全力以赴应战而已啊。」
低垂着颈项的同时,还一边用手肘互相顶来顶去的姐姐(暂定)与哥哥(自称)。太难看了吧,你可是帝王耶。说什么你,明明是个男人居然还做这种事。你很吵耶笨蛋。谁是笨蛋,你才是蠢蛋。什么啊,笨蛋。要打吗,蠢蛋。
啪、啪,筒隐一人一下把手拍在我们的肩膀上。
「不可以吵架,更不可以互相推卸责任。」
「……对不起。」
巴甫洛夫的狗一出动,我的声音竟和钢铁之王的重叠了。真是太让人不愉快了。帝王似乎也有跟我同样的想法,我们又背着筒隐悄悄瞪视彼此。
「真是的……学长是那个就算了,姐姐应该要更有成熟大人的风范才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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