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吗?对你来说,筒隐算是怎么样的存在?」
一直朝我狂吠的小狗狗,视线在半空中稍微游移了一会儿后—
「干么突然问这个啦……学妹,不对,朋……应该是再前面一点的,算是竞争对手吧?」
「竞争对手?你们是什么时候?」
「这、这种事无所谓啦,现在最重要的是筒隐学妹那边的问题吧!」
她们到底算是哪门子的竞争对手啊?该不会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上演什么猫狗大战吧?我还满想看看的耶。
但这么说起来,她们两人之间的隔阂应该完全消失了吧。
我有从筒隐那边听说她们已经和好了。就在我拿回表面功夫的那一天,她也接到小豆家打来的电话,聊到很感谢筒隐到她家去探望那么多次,还有关于筒隐觉得她像自己真正的姐姐之类的,那通电话里她们似乎畅谈了很多事。「还好她没有讨厌我」,说出这句话时筒隐还轻轻吁了一口气。
但我想都没想过小豆梓居然会为筒隐生那么大的气。
还真是令人欣喜的误算啊。
「这样的话,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辅导室里只有小豆梓一个人。老师似乎相当信任这位大小姐,只嘱咐「回家时记得把门锁上喔」,便把房间的钥匙交给她了。
靠墙的一侧有一排加了玻璃门的书柜。书柜里摆的不外乎学生的成绩单、升学指导簿,还有其他关于个人资料的文件夹。而得以开启书柜的钥匙,就是小豆梓手上那串钥匙的其中一把。
「为了打倒钢铁之王,我必须这么做。」
「……你是要我打开柜子,让你偷看吗?」
「没错,这或许是件坏事,但就如同奥斯卡·王尔德所说的:『道德与胆怯都是相同』……」
小豆梓从鼻间哼出一口气遮断我未完的话。
「那个我连见都没见过的人说了什么话一点都不重要啦,我只想听你怎么说。」
……那个曾靠借来的尊严模仿漫画人物,只会以表面功夫示人的女生,原本的软弱姿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楚楚可人的小妖精与筒隐那双彷佛会吸入所有光辉的大眼睛完全不同。在昏暗的灯光底下,她的双眼散发出宝石般灿烂的光芒,直盯着我的视线几乎令人炫目。
正因为如此——我也得以真心话来回应她才行。
「……我觉得,筒隐比任何人都要来得重要。」
动不动就说谎骗人、把每件事都推到种的身上想尽办法推托欺瞒,总是依赖别人来得到解答的我.不管有没有表面功夫,在重要的时刻总是说不出最重要那句话的我。就算如此痛恨自己,我还是没办法因此改变。
但为了重要的女孩子,偶尔跟自己的真心话激荡一下应该也无可厚非吧。
「我想帮助筒隐月子,而且只有你能助我一臂之力。所以请你帮我这个忙,拜托你。」
「……嗯,你还是说得出来的嘛。」
小豆梓满足地点了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微笑竟显得有些落寞。
*
烈日当空(注22),有看过那部美国老电影吗?
我没看过那部片,但戳太的珍藏逸品中,某一部有年龄限制的影片就故意取了这个片名,所以我大概知道剧情是在说什么。
(注22 High Noon。一九五二年,美国西部片。)
隔天正午十二点。
我以充满正义感的警长心情来到一本杉之丘。没有伙伴,武器只有自己的拳头与信念。小豆梓试图阻止过我,但男人有时候就是该挺身而出做自己该做的事。真是太帅了。戳太的录影带中,扮成警长的女孩子虽然被坏人做了这样的跟那样的事,但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天空挂着相当适合西部片的盛夏阳光。背对着太阳,坏人一步步走上一本杉之丘。与我们约定的时间分秒不差。
「居然会送来战帖,你还挺乐在其中的嘛……话说回来,这种做法也太老派了吧?已经向神祈祷过了吗?」
「这是我要说的台词啦,你就好好记住今天的太阳吧,这将会是帝王生命中的最后一颗太阳。」
「居然敢这么对我说话,我不得不夸赞你的勇气。」
筒隐筑紫今天依然穿着制服。暴虐的帝王颇有余裕的双手环胸,满不在乎地朝我走来。踏过无辜的杂草,我似乎能听见可怜的草地发出悲鸣。
「不过,横寺的弟弟啊,你该不会以为这场决斗真的能赢过我吧?若是如此,你的勇敢只能说是愚勇,我就打碎它来让你看清楚现实吧。」
「你这种傲慢的说法才是败北的征兆呢。就像过去那些伟大的君主,最后只会连个影子也看不见悲惨的殡落唷。」
「哼,嘴还挺利的嘛。像你这样的愚蠢之人,英文叫……唔嗯,我突然忘记了。」
我们在太阳的照耀下,慢慢地一点一点缩短彼此之间的距离。一阵风刮过一本杉之丘,钢铁之王艳丽的黑发随之飞扬。
那双高傲眯起的双眼突然眨了几下,接着就像漫画人物一样不敢置信地睁圆了。
「这是什么东西……!是谁把我的猫像变成这种凄惨的模样?」
坐镇在我身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