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噗,社长还真是个小笨笨呢!」
……不行,这实在太烂了。我全身的毛发一定会被她一根不留全部拔光然后烧掉的。已经没有后路可退了,不如就一股作气越过卢比孔河(注21)吧。
「真是的……我、不对,老子我……就是横寺的弟弟没错,由你来当对手就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以刻在墓碑上的墓志铭来说,你的遗书还挺短的嘛。」
「等、等一下啦!」
下意识地伸手抓住她把我扯到半空的那只手腕。我真是白痴,承认这件事不是让情况变得更糟糕吗?
「我不等。抱着那种随便的心态玩弄女生,你就尽量后悔吧。」
「……在这之前,为什么你会对你妹妹跟我……不对,是跟老子一起出去玩这么反感呢?这件事跟你应该没有……没有关系才对吧?」
(注21 Crossing the Rubicon的意思是已经越过了「极点」,没有回头路,只能继续往下走。Rubicon是义大利北部的一条河,凯撒大帝当时要侵略古罗马城,在西元前四九年一月十日越过Rubicon,违反了当时的法律,冲突不可避免,非打不可。也有破釜沉舟之意。)
「跟我没有关系……?」
「没错,这件事跟大姐你又没有关系!」
自暴自弃脱口而出的这句话,换来钢铁之王的微愣。捉着我的力道变弱了,说不定我已经抓住她的弱点了。
「如果你妹妹跟我在一起觉得很满意、很开心,那不就好了吗?你妹妹已经是高中生了,身为姐姐的你又有什么权利可以束缚她?我……老子我也是当人家弟弟的,所以很清楚啦,你妹妹一定也觉得你管太多了,这样让人很为难、很烦你知不知道,拜托你就别管我的事了,你难道听不见她的心声吗?」
我指着她的鼻子大骂。钢铁之王像被浇了一盆冷水般全身僵直,反正会被憎恨的也是我的假身分,没什么好担心的。
她终于放开我了。就在我以为终于赢过她的下一秒,啪叽,我彷佛听见爆竹炸开的声响,啪叽、咻磅……接着是火花迸散。
当我发现眼前的人紧咬着下颚发出牙齿磨合的声音时,一切都太迟了。不知为何,那样的声音与其说是打算诉诸暴力的前哨,听在我耳中更带有某种难以言喻的悲恸。
钢铁之王的嘴巴缓缓张开了。
「干涉月子的理由是吗?……我当然有。」
「……咦?」
「你刚才说了吧。没有关系——我多么希望自己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封印之门悄悄开启了——
「我多希望——可以跟她断绝姐妹的缘分。」
她不屑似地吐出这句话。
「你、你说什么……?」
「动不动就哭的脆弱模样、动不动就开怀大笑的轻率模样、动不动就慌张失措的幼稚模样,毛毛躁躁的个性,模棱两可的态度,而且一点也靠不住,她从头到脚没有一点跟我相像的地方。跟那样的妹妹有血缘关系,是我最不愿意去面对的事。所以我才不满那孩子跟男生有牵扯,会出手阻碍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吧。」
过于漠然又充满洁癖的说法,她完全否定了筒隐月子这个女生的人格。
周围只剩下诡异的静谧。
从我被拉进大门到现在,已经过了不算短的时间。就算这间宅邸再大再宽广,沿着外墙跑一圈也花不了太久。此时此刻之所以这么安静,不就表示有某个人正躲在某处屏息注意我们这边的动静吗?
钢铁之王是个教人害怕的绝对支配者,但尽管如此,还是有个人希望能与她重修旧好——听到姐姐这么说,当妹妹的会有多么难过?
「……你这只手想做什么?」
无意识地,我也伸出手揪住筒隐筑紫的胸口衣襟,在被她粗鲁地挥开时,我才终于回过神。哇啊啊啊,好柔软好丰满的棉花糖胸部喔——我立刻抹杀瞬间想到那里去的体内第一人格,偶尔也该注意一下现场的气氛好吗?
「你刚才说了什么?你说筒隐怎么样?」
「嗯?」
「动不动就哭、动不动就开怀大笑、动不动就慌张失措?你怎么还在说那种话啊!」
最近的筒隐是不可能出现那种情绪反应的,她根本不可能有那样的情绪反应。
这个人依然什么都没看在眼里。她们明明住在同一个屋檐底下,她明明是筒隐最重要的亲姐姐,她们以前明明那么要好的。而这也是最让人感到懊恼悔恨的一点。
「看来你一直忽视筒隐这件事是真的,你一点都不明白筒隐现在处于怎么样的状态中吧!别开玩笑了,你这个笨蛋!」
「……笨蛋?你刚才骂我笨蛋?你又骂了我一次?」
「因为你是笨蛋我才叫你笨蛋啦笨蛋!」
「你说了三次!叫人笨蛋的人才是笨蛋你这个笨蛋!不对,你是蠢蛋才对!」
钢铁之王的牙齿像打击乐器般磨得喀嚏作响。那样的声音,跟我全身上下犹如正在开管弦乐演奏会的滚烫热血相比之下根本不算什么。
「因为不笑猫,筒隐现在已经没办法笑了!筒隐是为了你这个姐姐才那么认真向猫像祈求的,但她最重要的姐姐却说出『希望可以跟她断绝姐妹的缘分所以才阻碍她』这种话?像你这种人,除了笨蛋之外已经没有其他叫法适合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