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吼出来后,心情也稍微平静了些。若是把教室的窗户全部打开用尽力气大吼大叫的话,说不定心情会变得更加清爽吧。
没错,那就这么做吧。
我把靠操场那一侧的窗户全部打开,再把靠走廊那一面的窗户也全数敞开,
「没想到你的变态程度比我预测的还要严重啊。」
「呜噫呀啊啊啊啊啊!」
突来的声音吓得我忍不住往后倒去。
像是座敷童子的存在般,有个女孩子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教室的一隅。
从制服上的蝴蝶结看来,她应该是一年级的学生吧。强调出细致轮廓的短发,绑起的头发像只小尾巴般垂在斜后方。虽然身形娇小,却是个面无表情、给人一种冷若冰霜印象的女孩子。好像跟谁有点像,而且还是非常相像。
我一语不发地瞪着来人,女孩子也冷冷地看了回来。与其说是跟谁很像,倒不如说是类似暹逻猫或什么种类的动物才对。
「真教人想从头部到尾巴来回摸个几遍呢。」
「……你还真是变态耶。」
「才、才不是咧,这句话比较像是夸奖的活用形啦,」
「感觉上是个会有很多官司缠身的变态呢。」
「为什么啊?对了,你来二年级的教室有什么事吗?」
「是的。我找学长……我有点事想找变态学长商量。」
「那种地方用不着重说吧!你说有事找我,可是我跟你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
「你不记得了吗?是这样的吗?」
女孩子缓缓朝我的方向接近。因为身高差了颇多,当她笑也不笑地抬头盯着我看时,不知道为什么还真是非常恐怖。
「这样有让你想起来吗?」
胸前的襟口被一把扯住。下一秒,女孩子已经把我拉倒在地。我的膝盖抵在地上,感受到一股柔软的冲击。女孩就躺在我的身下。
在课桌与课桌之间,属于我俩的秘密幽会——不期然地,我曾经偷偷幻想过的关于「放学后小小的梦想」居然就在这一刻实现了。
「呜哇,你在做什么啊,这、这种模样要是被别人看到了,我又会……!」
「又会……是吗?原来如此,那并不是第一次嘛,你果然是个完完全全、完完整整、完美无缺的大变态嘛。」
维持着被我压倒在身下的姿势,女孩脸上看不出半点动摇的神色。应该说,她脸上的表情根本没有改变,不过还是很可爱。不管是小小的鼻子、有着樱花色泽的嘴唇或小巧的下颚都很端正,而那双眼睛又是如此炯炯有神。睫毛向上卷翘着,近距离窥探的那双眼瞳带有一点苍蓝色调,而且相当湿润。真是充满了吸引力,如果是个诗人应该会这么比喻吧,总之就是一双会把人深深吸进去的眼睛啦。
我的手腕丝毫不理会脑子下达的禁止令,迳自往不该靠近的那个方向摸索徘徊,最后终于拥住女孩子纤细的肩头——
……纤细的肩头?
我还记得这种触感,柔软脆弱又易坏的玻璃制品。
「你、你是一本杉之丘的……!」
那个哇哇大哭、还带着肉包子的女孩子不是吗,一旦搞清楚了,就知道自己应该没有认错人,而且那时候天色那么昏暗,从语气和态度得来的印象根本就像另一个人,才害我完全没有认出来嘛。
「正确答案,上次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女孩嘟起如笔尖的小小嘴巴,淡然地吐出一口气。
「……这种姿势让我很害羞,可以请你从我身上起来吗?」
「害羞?」
「是的,我快羞死了。」
可是她却用一点也感觉不出害羞的表情说出这种话。
女孩说,她的名字叫筒隐月子。月子,这个名字真的非常适合她。
她小我一岁,当我问她可不可以叫她小月子时,却被她想也不想地立刻摇头拒绝了。
「这样会让我觉得很害羞。」她这么表示,但还是那副看不出半点情绪的表情。
「也就是说,那、那个……筒井同学你失去了表情的变化跟声音的抑扬顿挫,是这样的吗?」
我们随意坐在一旁的课桌上,重新切入正题。当眼前的女生轻轻晃动起小小的脚丫时,普通的课桌看起来就像king size那么大。
「对学妹不用加『同学』啦,变态王子学长,我是真的觉得很困扰耶。」
「你在『学长』之前好像也接了什么多余又莫名奇妙的称谓吧。简隐……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因为你向不笑猫祈求别动不动就表现出自己真正的情绪的关系吧?」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有其他理由了。当时跟我一起祈求的学长……变态学长现在也变得没办法做表面功夫,应该觉得很困扰吧?」
「变态也是多余的啦,话说回来,这种非现实的事哪有可能发生啊!」
「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田径社的社长说出变态宣言,这难道是现实生活中会发生的事吗?」
「唔……」
「学长不是会替抱枕取名字的温和型变态吗?还是说,这其实跟祈不祈祷并没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