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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4 Gandhi,一八六○至一九四八。印度独立运动的领导者。
等我回过神时,才发现田径社的社员全都聚集在操场的一角。看来大家都已经听过社长方才的演讲了,只是当时我正忙着与水泥墙嬉戏,社长说的那些话我全都马耳东风没听进去。
「真拿你没办法,我就再说一次吧。」
把我带到并排站着的社员面前后,社长终于松手还给我自由。虽然给了我自由,相对的却又以视线将我死死地钉在原地不得动弹。这里已经成为田径社的小小舞台了。若没有得到社长的允许,没有任何人能离开这座舞台。
「横寺,事到如今也用不着我再多做赘述了,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材。」
「……这是在讽刺我吗?还是什么陷阱?该不会打从一开始这件事就曝光了吧?话说回来,也没什么曝不曝光的,我才没做什么亏心事咧,」
「你在慌什么啊?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期吗?」
「咦?什么时期?不就是女生的衣服越穿越轻薄的季节吗?」
「没错,不对,是吗?我是不太清楚啦,不过从下个星期开始就是七月了,也是三年级最后的夏天了。这种事虽然应该等高中联赛结束后再说,不过我想早点整顿好接下来的社团体制。」
「嘿——那还真是辛苦耶——」
「你怎么还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啊,下任社长。」
连手指都因长期接受阳光的洗礼而被晒成了小麦色,而她的手指直直指向的是——我吗?
「……奇怪?」
「干么转头,我对你可是有很高的评价的。」
看起来仍是平常那副好像快要生气的表情,但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她应该是在称赞我吧。我还是第一次听到钢铁之王称赞别人耶,说不定还是开天辟地以来的第一次。
没看到摄影机突然蹦出来,社员们也没有拿出「成功骗倒你了!」的标语牌。每个人都以相当微妙的表情紧盯着我。
在我们田径社,帝王的命令可是凌驾所有律法之上的。只要她说是白的,就连乌鸦也会变成白的;她要是说跑,连雨丝也会跟着飘动前进。她说的话永远都是正确的。就算不正确也会被扳成正确的。
可是现在,她到底对谁指定了什么事啊?
「呃,这是什么计谋之类的吗……?」
「我从以前就一直在想,下一任社长最好是能成为所有田径社员的榜样。横寺自从加入我们田径社后,从来没有请假休息过半次,也不会故意跳过训练前的暖身操,再加上你的成长有目共睹,怎么看都是我们田径社的一大珍宝啊。」
「这……这太言过其实了啦!」
「不过像刚才那样动不动就会出神忘我的坏习惯之类的,你当然还是有需要改进的地方,尽管如此,你还是能抬头挺胸接下这份荣耀。我想大概没有其他男人能像横寺这么深爱田径社了吧,你们所有人也得以这个男人当作标竿,认真地贯彻身为田径社员该有的自觉与风范。」
社长用威风凛凛的态度下达命令,长长的马尾随风飘扬,她的理念也同时传达到更多人心中。
看来水泥墙的秘密应该没有曝光才对。
可是,现在的情况却变得更棘手了。
在场所有社员全都用恨之入骨似的目光瞪着我,大家的心情我都确实接收到了。居然敢对钢铁之王谄媚献殷勤,你真以为能成为二代帝王吗?拜托饶了我吧。不过是被夸了几句,可别太自以为是了——
虽然没什么好拿来说嘴的,但我的确是个很积极的田径社员。我没有败给跟身陷地狱没两样的斯巴达训练,还比任何人都快开始自主练习,跑五千公尺的成绩也有显着的成长。
若问我为何如此积极参与田径社的练习,那还用说吗,当然是为了泳装啊。痛苦的地狱与极乐天堂只有一线之隔,勤做伸展操是因为可以把手撑在水泥墙上,和大家一起跑时只要早一点抵达终点,就能有更多时间坐在水泥墙旁好好休息的关系。
现在居然要我担任下任社长?别开玩笑了。我才不想自找麻烦呢,而且这对认真参与田径社练习的那些人实在太说不过去了。这跟我预期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啊。
「社长,我、我很感谢你这么看得起我!」
「嗯?」
「这跟我喜不喜欢田径并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是我——」
「唔嗯?」
「我一开始加入田径社,其实……该怎么说呢,其实是因为有其他的目的……」
「不用顾虑那么多,你就直接说出来吧,我会保障你的言论自由。」
钢铁之王颇不耐烦地以脚尖在地面上触点了几下,隐藏在其中的是宽容与完全相反的恐怖压力。
『我虽然保障你的言论自由,但可不保证你说完后还能保有自由喔。』
刚才那句话直接被切成副声道了,言语的魔力真是恐怖啊。
「好了,你想说什么?我就在这里听你说。」
『只是听你说而已喔。』(副声道)
从那险峻的目光,我根本无法探测究竟其中酝酿了多强烈的杀气。钢铁般的巨大压力如同漩涡紧紧缠覆住我的身体。在帝王跟前,谁有种反抗造次?她要是认真起来,可没有人制止得了啊。
……尽管如此,我还是必须说出自己的真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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