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型似乎是某商业电视台吧。这么说,这里就是——
茂密的树木间竖立著一块公园停车场的牌子。收费表上方的字样是「台场」。
「我很喜欢来这个地方。」
海鸥脱下安全帽。那柔亮的长发披落于肩上:
「距离都心很近,夜晚却很少人来。可以悠哉地想事情。我这还是第一次带别人过宋。」
「是……是这样吗?」
尽管感到荣幸之至,但遗憾的是双腿仍在打颤。光是不让对方发现自己的慌乱就很勉强了。
海鸥将脸凑近:「那么——」
「心情舒畅一些了吗?」
「咦?」
「你之前的表情就像在参加守灵仪式一样。」
嗯。
心情的确是彻底转换了。
尽管比较像是在地上跌了好几跤后强行转换的。
「姊姊我并不喜欢爱哭的男生。」
面对皱起眉根的海鸥,工兵垂下脑袋回答一句「是」。的确,毫无计画地大呼「救命」实在太难看了。真是个可悲的男人。更不用说还是在心仪的对象面前。
「工兵你想怎么做?」
「……我不知道。」
他坦率地吐露心声。
「我真的不希望室见辞职。我想一直和她共事,在她身边学习许多的东西。不过,这毕竟是我自己的想法,跟室见她自己的幸福是两回事。」
「…………」
「阵先生说得很对,总之当下最重要的是让室见过著正常的人生。返回学校建立正常的人际关系,倘若往后想走上H T的道路,只要再回来就行了。毕竟工作随时都能做,但能够度过孩童时代的机会就只有现在了。」
「正常、普通。」
海鸥看似不解地覆诵道。她微倾脖子,眨了眨眼:
「什么叫普通的人生?」
「咦?」
「举例来说,工兵你进大学念书的时候,对于所谓正常的人生是什么概念?认为自己四年后会处于何种境遇?」
「这个——」
高中刚毕业的自己所想像的社会人士,上班族生活。
见自己吞吞吐吐,海鸥继续补充道:
「是不是进入一家有能力在电视上播广告的公司,然后在那里平平凡凡地工作?赚得每日的温饱,然后为自己的兴趣而活。」
被说中了。
即使进不去像三笠或JT&W这些超一流企业,至少还可以在颇有名气的企业里上班,同时兼顾工作和自己的兴趣。随便处理一下重复性的工作,下班后就和同事一起边抱怨边喝酒,嘴里还吼著「上班族真是辛苦啊」。假日则是疯狂地玩单板滑雪或是烤肉。就像电视或漫画中所描写的那种社会人士。
「我想现状和你想像的应该差很多。公司没什么知名度,工作也很忙碌,更没有闲暇时间。可是那又如何?你会觉得不幸福吗?想要从头来过吗?」
啊啊。
我懂了。
可以理解她想说的意思了。
即使在默默无闻的公司工作,即使业务量再怎么庞大,如今的自己仍满足于现状,反倒是不希望有任何的改变。为什么?很简单。社会一般认定的幸福,并不一定就等于个人的幸福。因为对于某人而言的逆境,在其他人眼里反而可能是个世外桃源。
「不。」
沉默了好一会,工兵摇摇头。
「我非常喜欢有室见在的骏河系统。」
终于说出来了。
终于察觉到自己的心意。
魔鬼士官长、滥用职权骚扰的上司、顽固的职人。
难以伺候、完美主义、不讲道理,在个性方面大概没有任何夸赞之处的人物。然而在她底下工作的日子却相当充实。只要原地踏步就彷佛会被烧成灰烬、充满热情的时光。啊啊,没错,要叫我被虐狂就请便吧。我最喜欢被那个人呼来唤去了。
至于室见的幸福,同样也应该与一般社会的尺度分开考量。她想怎么做?怎么样才能幸福?像同年纪的人一样上学吗?不对吧。她能发光发热的场所正是死尸累累、尸山血河的战场。睥睨那些令人叫苦连天的专案,带著闪耀的双眸纵身扑入其中,这样的姿态才最适合她。既然如此,我们的目的地都是一致的,丝毫没有任何犹豫的要素。
「嗯,表情很不错。」
海鸥放松脸颊。她扬起嘴角:
「决定好方向了吗?」
「是的。」
方向无比清晰。
「只不过,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做。」
「稍微夸张一点的计画也无妨喔。大致上我都能提供协助。」
咦?
「可……可是,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