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谁说的?
「我和梢互相交换了SNS的联络方式。我发现里面有一则讯息,说立华要辞职了。」
「是梢……」
意料之外的管道。
她也在以自己的方式拚命试图突破困境吗?为了室见而奋不顾身地想尽办法,动员所能采取的一切手段。那股热情撼动了工兵冻结的心。
隔著肩膀,海鸥回盼夜晚的城镇:
「我刚才去了一趟猿乐町的公寓,不过立华似乎不在。备用钥匙也无法使用,莫非已经搬到其他地方了吗?」
「我不知道她搬家了没,不过室见目前就在成城的老家里。她被阵先生——就是她舅舅带走。这已经是一个星期前的事情了。」
「七隈家……吗?」
她一脸不快地咂舌道。从这个反应看来,海鸥应该理解大致的事件背景。说到这个,进公司之初在聊到室见时,她便是一副知情者的态度。莫非这代表她某种程度上已絰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这么说也想好对策了?正当工兵这么期待之际——
「工兵,先跟你说声抱歉,我这次没有办法直接采取行动。」
「咦?」
高昂的情绪被泼了冷水。为什么?究竟为何不行?
海鸥垂下眉尾:
「虽然和七隈家的情况有些不同,但我家也算颇为特殊的家族。至今虽然一直避免和老家扯上关系,但若是我直接采取行动而导致两家发生纠纷就不妙了。更进一步来说,一旦贺茂家的人接近立华一事曝光,很可能会引发比目前更大的骚动。至于详情我没办法告诉你。对不起。」
「这个……是无所谓。」
自己并不打算涉入他人的隐私。既然海鸥无法透露,也就不会刻意询问详情了。只不过——
「真的不能帮点忙吗?」
彷佛仅剩的希望遭到粉碎的心境。面对小孩子般的哀求,海鸥仰望天空。轻轻做了个呼吸后,她将目光望向工兵:
「工兵,我们来趟摩托车旅行吧。」
「啊?」
「来,安全帽。」
她从侧袋取出一顶安全帽扔来。工兵双手接住的瞬间,海鸥拉下透镜。她转动油门,催动凶暴的引擎声。
(咦……咦咦咦?)
意思是叫我上车吗?
根本来不及询问为什么。看著看著,摩托车的尾灯开始闪动。工兵才刚慌忙跨上后座,车体便立刻冲出去。好快。工兵一手环绕海鸥的腹部,另一手则按住安全帽。感觉一不小心就会被甩落在地。狂风吹动侧背包和大衣。不行不行,要掉了。真的要掉下去了。好可怕啊!
隔著车衣可感受到海鸥柔软的身体。然而如今却完全没有细细品味的心情。就在紧抱住对方的当下,摩托车已经冲上神田桥交流道,进入了首都高速公路。
之后的行驶方式只能说暴力。
催油、压车,钻过前车的空隙后换档,然后再加速。速度和角度以每秒为单位不断在切换和回复。脑髓被甩向四面八方,就连平衡感也变得模糊。大腿不自觉放松的瞬间,身体真的差点就滑下去了。
不行!撑不住了!请停下来吧,拜托!
就在羞点要像发疯般大叫之际,视野忽然开阔起来。
车子正行驶在巨大的吊桥上。
浮现于黑暗中的东京夜景。景象就犹如打翻了珠宝盒一般,自己彷佛奔驰在一条光之地毯的正中央。那幻想般的光景令人瞬间忘我。耸立在眼前的是则是巨大的白色主塔。
是彩虹大桥啊。
通往临海副都心的联络桥。不知不觉中,自己似乎从Cl来到了11号台场线。由于已进入直线路段,紧张和恐惧也跟著缓和一些。
(啊啊。)
这是什么感觉?包括身体的僵硬感在内,混乱的思考逐渐平复了。心中的杂质慢慢被吹散。一阵清风吹进了胸膛。
这一个星期以来往返于御茶水和水道桥之间,自己只是一味地意志消沉。以行动范围来说是一公里见方。不,或许更少吧?究竟是那个夜景的几万分之一呢?世界如此之大,人如此之多,无数的人生和戏码在那里不断地上演。自己的烦恼绝对不算小,但远不到令人绝望的程度。
原来如此。
工兵忽然领悟。
又不是快死掉了。
无论最后的结局如何,自己和室见依旧会继续走上各自的人生。这不是Game Over,以后老天还会给我许多Replay的机会。要厌倦这个世界,可能再等半个世纪左右比较好吧。
没错,只要活著的话,不管多少次——
「哇啊啊?」
来自侧面的G力差点将自己拋出。车体正以几近翻覆的角度压车过弯。这……这下大概活不成了吧?现实中真的可能会Game Over……等等,膝盖快要撞到地面了。要撞到了啊。哇啊——!
工兵脸色苍白地紧紧抱住海鸥,过不久摩托车停下来了。引擎声中断,头顶上传来一句:「我们到喽。」
背后可以见到彷佛太空船的建筑物。两栋大楼及球状的瞭望台,那极具特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