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挑剔的理由。六本松「喔」的一声放松表情:
「那么就省去介绍的工夫了呢。他就是那个SRG46的企划人。名字叫……呃……Sagurada Familia。」
「是樱坂。」
我什么时候变成巴塞隆纳的教堂了?怎么说也错得太离谱了吧。
工兵郑重行了一礼。阵眯细双眼,表情变得略微严肃:
「樱坂。原来如此,那么你就是——」
「是?」
「嗯,SRG46吗?很优秀呢。唔,应该说太优秀了才对。」?
好像话中有话的感觉。就在不知该如何回答之际,六本松拍了一下手:
「来来,我们走吧。就去山上那间店可以吧?乘午餐时间人挤人之前。赶快赶快。」
他兴冲冲地催促对方出发。阵回头向室见告知一声「那么晚上再打给你」。就这样,两个人肩并肩离去了。
待确认脚步声完全消失后,工兵望向室见。长发少女板著脸孔坐在长椅上。自刚才与阵互动开始,她就一言不发。似乎有点在呕气的感觉。
「你晚上就是跟那个人讲电话吧?」
「…………」
「他说了什么强人所难的话吗?」
小心翼翼地这么询问后,室见摇摇头。她否定道:「不是那样的。」
「纯粹只是他多管闲事罢了。明明不是亲生父母却啰哩啰嗦的,真是烦死人了。」
意思是唠叨或训话之类的吗?这么一来,像自己这种外人的确没有权利说东说西。不过——
「我们回去吧。三泽还在等著喔。」
室见从椅子站起,彷佛要结束这个话题一股背对著工兵走出去。
令人尴尬的沉默降临。她刚才与阵的对话在脑中掠过。「商量」、「别再拖下去」、「听了好几个月」——
那究竟是什么意思呢?从两人之间弥漫著紧张的气氛来看,实在不像是什么小事情。该不会要被迫做出什么重大的心理准备吧?包括室见,还有我们这些人。
「我说你——」
走了一段时间,工兵忽然被叫到。他急忙抬起脸。室见依旧面向前方继续走著:
「就算我不在了,你一样能正常工作吗?」
……啊?
意识剎那间一片空白,无法理解对方究竟说了什么。
「这话怎么说?」
过于突然的话题。难道是周末的三笠例行会议要缺席的意思吗?但室见却含糊其词地回答:「啊啊,不——」
「我最近一直工作没有休息。所以如果要休假,我在想能不能把案件交给你负责。」
「倘若是曾经接触过的系统,暂时还可以应付一下吧。」
室见要休假?这个万年工作成瘾的上司?说笑的吧。唔,虽然上班族请特休并没有什么开不开玩笑的。不过对方可是室见耶。在好几个案子都赶著交件的这个时期休假,怎样都难以想像。
「你身体还是不舒服吗?」
工兵不禁这么询问。室见摇了摇头:
「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下个月开始还有其他大型案件等著,得先保留体力才行。」
「保留体力?」
考虑到将来的工作而请假休养,果然很不符合室见她的作风。唔,更何况为何突然会讲这种事?如果身体没问题的话,怎么样也想不到现在会讲到这话题。
忽然间,一股无法言喻的不安涌上心头。类似立足的地面突然崩塌的感觉、恐惧感。
「下个年度,我还能和室见你一起工作吗?」
听见工兵兜著圈子这么确认,室见回过头。那美丽的褐色眼眸照出这边的景象:
「当然了。」
彷佛败给工兵般的微笑。
「我还有一大堆东西必须教会你,所以想要独当一面的话就更进一步去钻研吧。按照你现在的程度实在令人担心,我也得一直盯著才行。」
这么告诫自己的模样,就和平常的她没有不同。不安感随之缓和。没错,什么都不会改变。SE部门日常的光景在明天过后也会继续维持不变。就算这是问过劳死最棒的血汗公司,对目前的樱坂工兵来说,这里的工作就是生活的大半。实在无法想像一切会在某一天突然改变。明天、后天,甚至是大后天,自己也将继续挨室见的骂,受她的磨练,学习更多的东西。这样的未来是无庸置疑,理所当然的。
然而从隔天起,室见便休假了。
理所当然的未来遭到理所当然的背叛,无从翻转。
*
「这样我们很困扰啊!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我们也必须向终端用户解释情况啊。因为负责人不在所以不清楚,像这种理由是行不通的。」
电话另一头的声音相当激动。
K系统股份有限公司,专精于传播业界的SIer,是室见所负责的客户。尽管不清楚详情,但似乎是月底有一次认证伺服器的更改作业。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