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势翘著嘴唇。
「不好看吗?」
男性纳闷地倾头,一边把玩著太阳眼镜的镜脚:
「我周遭的人倒是评价还不错呢。嗯,立华你不喜欢吗?那我记住了。」
「起码在室内就不要戴了吧,又没有什么伤眼的东西。」
「是没有。不过我的隐形眼镜弄丢了,所以才会拿这个代替啊。至于看起来很可疑这点,就饶了我吧。要是裸眼的话就没办法浏览工作信件了。」
「请……请问……」
按撩不住的工兵出声道。对方刚才所说明的内容,自己还没完全消化。为了进一步确认,他再次询问:
「你是室见的舅舅吗?」
男性「嗯」的点头。他转过脖子朝向工兵补充道:
「是母亲那边的亲戚。这孩子的母亲算是我姊姊。话虽如此,直到最近为止并没有太多往来。由于许多原因,我目前是这孩子的监护人。」
「监护人。」
工兵鹦鹉股地喃喃复述,接著忽然察觉到一点。说到这个,室见以前也提过,她是被某个人介绍到骏河系统的。对方是个认识很久的人,既是恩人又非常鸡婆。不仅和社长认识,还推荐她参加像合唱团等公司之外的活动。
原来是亲戚吗?
以前还在想究竟会是什么人,想不到居然是舅舅。既然是亲戚的话,这么照顾她的理由也就可以理解了。监护人这个身分也相当有说服力。不过——
冷静思考的话,其实还有许多疑点。
为何一名社会人士需要监护人呢?
并非父母,而是由亲戚照顾她的理由又为何?
更重要的是,居然不是父亲而是母亲那边的人?
疑问不断增长下去。问题无法锁定焦点。究竟要从哪问起才能掌握状况?工兵仰望天花板,闭上眼睛「呃——」了一声:
「先确认一下,你真的是从事正业的吗?不是那个……什么屋的自由业?」
「当然,只是个上班族喔。」
「不过你刚才说了些很可怕的话吧。像是撤资,凶神恶煞地威胁对方之类的。」
「你真的这么说过吗?」
室见的目光变得凌厉。阵耸了耸肩膀:
「是某个业务上有往来的企业。没提出任何的事业计画就一直要求追加融资,所以才会出此下策。那个社长的毛病就是太过懒惰,所以对他态度冷淡一点刚刚好。虽然很有潜力,但就是少了点干劲。嗯,总之不用担心,我们双方的关系经常斗嘴是无妨的。」
「融资……吗?」
是银行行员吗?不,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有这种打扮的行员。这么说的话,就是消费者金融?工商贷款?嗯嗯,果然愈来愈可疑了。
「闲聊也该适可而止了吧,阵哥。」
室见看似很不耐地呻吟道。
「解释一下你来这里做什么好吗?应该不是为了把我们公司的吸菸室当成办公场所吧?到底有什么事?」
「还不都是立华你太难约时间了。既然电话里说不通,我就直接来公司找你商量了。」
「不要开玩笑。现在可是上班时间。」
「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从早到晚忙得不能休息。」
「我们正在赶交件耶。像这样子不请自来,根本就没有时间招呼你。」
这个瞬间,男性的表情变得僵硬。他换上意料之外的强硬语气:
「那么你到底什么时候有空?『现在很忙』、『下次再说』,像这些藉口我都听了好几个月。真是没完没了。能不能别再拖下去了?」
「…………」
面对陷入沉默的室见,阵叹一口气,移开目光道:「算了。」
「不用担心。今天并不是来打扰你的工作。我和六本松先生约好了要一起用餐,所以在这里等他准备妥当而已。」
「跟社长?」
这个疑惑的声音与吵闹的脚步声重叠在一起。走廊另一端有个矮胖的轮廓正朝这里接近。
「哎呀,让您久等了!真是对不起!」
泛红的秃头闪耀著光辉。那目光炯炯的双眼和小胡子绝对不会看错,就是社长六本松。
「刚出来的时候突然接到一通电话。有个熟识的业者因为年度尾声的怅面不好看,所以希望我们介绍一些工作过去。于是我就回答,有这种好事的话也希望你们介绍一下啊。真是的,不要总是遇到困难的时候才想到别人啊。哇哈哈!」
阵拿下太阳眼镜站了起来。他用和蔼的笑容行了一礼:
「您看来还是一样忙碌呢。不好意思,在这种时候前来打扰。」
「不不,没有关系,反正我也打算要主动联络您了。今天就让我们好好聊聊吧……嗯?你们两个,怎么都跑来这种地方?」
彷佛现在才察觉的样子,社长投来疑问的目光。阵「啊」了一声:
「是我找他们闲聊一下的。这两人刚好经过这里,于是我就主动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