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崎的业务环境,在新的一个星期仍然没有改善。
不仅如此,每天都有新的问题浮现。
例如机器的设定变更作业,一般来说只要前往那个作业室进行作业即可。但在本次的环境下却不允许。原因很简单,各装置的设定资讯都在组态管理软体的监控之下,只要稍有变更就会发出警报。警告、警告!侦测到非法变更的设定!有可能遭到网路攻击!……差不多是这样。
避免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事先提出config的修改内容,请他们登记在组态管理软体之内。当然,若要携入实际的设定资料,则必须再个别申请。全部申请的时候,两者中间就得错开三天……不,是四天的间隔。真是的,没有比这更龟速的方式了。在费时制作好申请表并提出之际,又接到下一个变更委托,导致整个必须重新提出。真想一死了之。
第二个问题,作业的机种太多了。
唔,尽管因为被称为「网路负责人」而有点小看机器的种类,但事实上,EE所留下的机器却是琳琅满目得惊人。
代理伺服器、负载平衡器及邮件安全闸道器是小意思。日志管理系统、储存设备、DNS,最后就连综合身分认证基础建设这样伺服器类的组成,也被塞到我们网路所必须负责的范围里。当听见「骏河系统,请你们处理一下稽核轨迹管理的设定」这种指示时,室见也差点要晕倒了。在忍不住回答「我们想带回公司调查一下」后,大濠却露出夸张的吃惊表情:「咦?连这种东西都不知道吗?你们不是网路工程师吗?」真想一死了之。
第三个冲击,资料和现况有出入。
介面的位址不同……并不是这么微不足道的小事。该有的实体网路线不存在,机器没有装入机架,最后甚至出现连机架都不存在的状况。
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在陷入混乱到处找人询问之际,其中一名作业员开口:
「啊啊,那个啊。架构图本身好像是最终版本,不过实际上还没完成到那个地步。」
…………
还没完成?你说还没完成?
喂喂,NBL,这跟以前说的完全不一样吧?当初听到的是负责调整喔?在你们的想法中,把机器装入机架和布设实体线路,也叫做调整吗?哈哈哈,不愧是国际企业,强人所难的规模也与众不同,就和我们公司的社长差不多。厉害——
…………
唔,说真的,饶了我们吧。
面对脸色铁青的工兵他们,大濠却是苦着一张脸告知:
「我说骏河系统,可以请你们报告一下,这里的连线什么时候能完成吗?真是伤脑筋,不要老是等待别人下达指示,要更自动自发一点才行。」
…………
真想一死了之。
「我——受——够——了——」
工兵倚靠在吸烟台上,呻吟般地这么说道。他猛然趴下的瞬间,保特瓶内的液体随之晃动。
在灯光照明下,绿茶发出闪亮的光辉来。
「受够了啊?」
贝塚呼出一口烟雾。轻佻的口吻和这句话的内容显然格格不入。她将狐狸眼眯成一条细缝,拾高下巴道:
「才早上九点半哟。今天的工作正要开始而已。拿出干劲来,一鼓作气加油吧——」
「贝塚小姐你还不是一太早就在抽烟休息……」
「早上拚命工作,一般人根本就办不到吧。」
「完全前后矛盾嘛!」
工兵叹一口气,伸手擦了擦脸。
真是个喜欢愚弄他人的女性。话巾完令听不…哪婪是开玩笑,哪些又是认真的。难以捉摸,给人一种无拘无束的印象。
不过在一起时,气氛就会变得和缓。在这种杀气腾腾的环境下,是唯一能轻松交谈的对象。
贝塚悠里三十一岁,三重县四日市出身。毕业于关西的私立大学,目前似乎独自一个人住在等等力。进入Spiritia之前在某家SIer从事销售工程师方面的工作。兴趣是搬家。得知工兵住在文京区后,她便不时询问那附近的房子和租金价值。而工兵则请对方介绍大崎周边的酒馆。两人目前的交情是处于互道「早安——」、「辛苦了」的地步。但若是和其他公司的人过于亲近,室见的脸色也不会太好看,所以这种关系只限定在休息区。
工兵撑起身子,用手拄着脸颊:
「唔……毕竟我们来到这里已经半个月罗。一、两天就很痛苦了,更何况是两个星期。老实说还真佩服我自己这么能撑。差不多也该是时候放弃了吧?」
这是真心话。
日复一日的强人所难,突发性的作业委托。准时下班的梦想不但彻底泡汤,最近甚至只要能赶上末班电车就算幸运了。因为这样,自家公司的业务也几乎停摆,需要占用周末和深夜的时间才勉强处理得来。当然,面对这样的惨状,工兵他们并非只是坐以待毙。两人和大濠交涉无数次,拜托对方设法减轻作业量,但结果经常是遭到拒绝。对方的理由是,自己一个基础建设负责人,是无法推翻高高在上的高层所拍板定案的建构时程。
至于唯一可以仰赖的藤崎,两人还未能把事情告诉他。据说在那之后,他被社长派去负责某制造商的顾问业务,目前正被软禁在客户那里,不知道何时才能返回公司。
绝望无比的状况。让人有种想放下一切高喊「Give up!」的冲动。但贝塚依旧不改那若无其事的笑容。
「哈哈——才两个星期就想放弃,太没出息罗。我到今天已经整整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