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我这边真的很急,请你一定要把这些话带给藤崎啊。」
对方不知不觉中变回原来那种随便的语气。工兵照本宣科地回答「是的」、「是的,知道了」同时撕下便条纸。就这样继续你来我往几句之后,便选择中断对话。
「那么……失礼了。」
恭敬地说话这句话之后,放下话筒。
一秒、两秒、三秒。
……好,没再打过来。
工兵大大地呼出一口气。
他从椅子上起身,直接走到藤崎的座位,将便条纸贴在键盘前方。隔着肩膀回头一望,海鸥仍然在讲电话当中。
「我去吃饭了——」
工兵从隔间探出身子,这么喊道。
按照原先的想法,休息前本来打算先确认邮件一番,但自己可没有兴趣再奉陪莫非定理了。像这种时候,就应该毫不犹豫地选择休息。
海鸥朝这挥挥手回应。工兵微微行了个礼,便迳自走向出口。
他摸摸已经饿扁的肚子,一手抓住门把。就在转开门锁,并打算顺势将门拉开的瞬间——
冷不防地,门被来势汹汹地一把推开了。
…………?
工兵眼冒金星。这并非比喻,确实是整个人被撞飞,屁股直接着地。在他不断眨着眼睛,弄不清楚究竟发生什么事之际,头顶上忽然傅来一个粗哑响亮的声旨。
「藤崎,藤崎在不住啊?」
红睑的子泣爷爷站在眼前。
黑豆般的眼睛闪动着典样的光芒。灯芯绒外套配上不同颜色的宽松长裤,那件立领衬衫像是混混在穿的,大概不会有人把他看成止当的公司经营者。这位小胡子的男性带着满脸不悦的表情环视室内。
「社……社长。」
工兵呻吟道。社长——骏河系统执行董事长六本松健造睁大眼睛瞪着地上:
「嗯?嗯,怎么啦,樱峰,躺在那种地方做什么?莫非在偷懒吗?真是的,藤崎到底是怎么教育你的。室户也是,真是不成体统。」
「不……」
工兵原本想要辩解,但最后放弃了。不行,像这种时候,无论对社长怎么解释都徒劳无功。他说出一句「对不起」,然后拍拍灰尘站了起来:
「藤崎先生目前外出中,今天不会回公司了。」
「什么?居然不回来!」
六本松的眼角猛然上抬,撑开鼻孔用力吸气。
「这种非常时期,居然还这么悠哉!连手机也打不通,简直就毫无身为管理者的自觉!」
非常时期……?
听到这个极端耸动的字眼,工兵皱起眉头。
「请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该不会是有大规模的障碍?工兵这样问道。社长却摇摇头。
「障碍?不对不对,不是那种小问题。你看看这个!」
「?」
对方递来一张A4的纸。或许是Excel的表格,纸上印满了密密麻麻的格子。横轴是年月,纵轴是员工名,两者交叉的格子中则是填有%符号的数字。
二〇××年十月,樱坂工兵,187·5%。而同年同月,室见立华是212·3%。
…………
这是什么?
面对倾头不解的工兵,六本松不满地垂下嘴角说:
「这是你们的执行率,一个人月的工时与实际营业额的比率。单价五十万的人赚了五十万,当月比率就是100%。」
「唔。」
工兵再次望向这份表格。
十月(上个月)是187.5%,就代表比正常状态多工作了八成吗?换算成加班时间就是每个月四十小时……哇,还真是忙碌。至于室见那边,就不敢再算下去了。
(原来如此,也就是工作得太凶了吧。)
工兵终于理解。
看来就算是社长,也害怕会引发劳灾。于是便前来质问藤崎,问问他究竟是怎么管理的吧。尽管自己很想当面吐槽他「你才是罪魁祸首」之类的。
不过身为社会人士—身为一名上班族,如今就乖乖地表达感谢之意好了。
工兵站正身子后开口:
「谢谢您的关心……啊,不过这个月开始就比较轻松了。业平的案子也都结束,应该不至于过劳死才对。」
「过劳死?你在说什么啊?」
「咦?」
六本松一把抢过纸张,指着上面的中间部分:
「看好,本月之后的预估执行率!跟上个月比起来不是骤减了吗!」
骤……骤减?
工兵看着表格。十一月的执行率,工兵的栏位是ll5%,室见则是……150%吗?唔,两个人都突破了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