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轻松实践?兼职副业 EPISODE.5完全?戒酒手册

  我想戒酒。

  不,不是「想」,是「非戒酒不可」才对。

  事态刻不容缓。倘若现在不下定决心,我可能在不久的将来就会丧命吧。这并非比喻,而是生命迹象停止的意思。我——侄乃滨梢或许等不到二十二岁生日,就会启程前往另一个世界了。脑中浮现躺在病床上的自己。面对站在周围的亲朋好友,我眼睛湿润,虚弱地伸出手来。爸爸妈妈,请原谅不孝的我先走一步。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在临死之前吃一次Rikuro老爷爷的起士蛋糕和蓬莱的猪肉包子。还有在新世界享用炸串、在戎桥的PUB畅饮健力士啤酒。啊,百加得兰姆酒也不错呢,英人琴酒也是。

  …………

  啊啊,不行不行。一不小心马上又想起酒的事情。所以才说要戒酒啊。我意志力薄弱,不知不觉就会沉溺于酒精之中。现在需要的是意识改革,要达到「讨厌看见酒,光是想到也会作呕。聚餐?干嘛找我一起去?想死吗?」这样的境地才行,不然这下子真的会没命的。

  写到这里,大部分的人应该都认为我是个重度的酒瘾患者吧?身体一定被酒精侵蚀,健康检查的报告上也满是红字。但你们错了,我这个人再健康不过了。老实说,像樱坂那样的人,我甚至有把握用公主抱的姿势扛着他跑完一百公尺。不这么做的原因,只不过是顾虑形象问题罢了。一旦需要时,我已经准备好从那个「女国中生」的手中抢走樱坂,并且逃之夭夭。不然你以为我每天晚上都花一个小时左右跑步要干嘛?不畏风雨,一切都是为了成就伟大的愿望,迎接彼此约定的那一天啊。

  ……咦?

  你问我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威胁你的性命?

  莫非是过敏?因为小麦过敏之类的问题,导致一喝酒就会呼吸困难之类的?

  很可惜,都猜错了。

  我打从出生开始就没碰过任何过敏的问题,所以无论是荞麦、鸡蛋、螃蟹、虾子或牛奶,我都吃得津津有味。当然,对酒精也是毫不排斥。那些声称除了调酒之外的酒类都臭臭的喝不下去的女人,干脆去撞一撞UPS的边角然后死掉算了。

  不然是什么?

  你说:不要卖关子,赶快公布答案好吗?

  ……好吧,那就叙述一下我目前的处境吧。

  我刚在五分钟前醒来。因为睡得正舒服时想翻身,脸颊却感到有种尖锐的东西在搔来搔去。我顶着朦胧的意识拨拨脸颊,改往另一边翻身,结果额头这次居然撞上一个冰冷的金属物体。

  这种感觉非常不爽。我昨天到新桥的一家蒙古烤肉店,在那里尽情享用啤酒。羔羊肉和啤酒之间的搭配真是天作之合。肉汁与木炭的香气直冲脑部,刺激着快乐中枢,简直就是无比幸福,来自天上的滋味。让这份喜悦被这样的起床方式所破坏,我实在不能容许。

  我的床铺到底怎么回事?莫非枕边散落着我脱下的外套或连身裙吗?或是我昨天边用笔电,不小心就睡着了?就在我为自己的疏忽而感到生气,一边睁开眼睛的瞬间。

  一台倾卸车自我的眼前呼啸而过。

  原来如此,真是有趣的现象。英语中,似乎把酪酊大醉的状态称为「看见粉红色的大象」,不过刚才的那一幕看来显然非常真实。我平时工作所面对的都是机器,幻觉中果然也出现了这类东西吗?话说回来,倾卸车在心理学中到底象征什么呢?莫非是恨不得把那个女国中生开车撞飞的内心冲动所造成的吗?

  但紧接着,眼前又陆续开过厢型车、双门跑车及RV车等车种,至此我终于无法再继续欺骗自己了。脸颊下方是不断刺激皮肤的杂草,脖子处还紧贴着疑似护栏的金属柱体。无论怎么想,我都是躺在地上才对。这里恐怕是人行道和车道之间的夹缝,种植有行道树的区域吧。为什么?尽管心里已经有答案,但我却不愿意去正视它。总之先想办法解决现状吧。我冷静地思考,然后开始翻身。如今必须先脱离这种危险至极的状态,移动到人行道上才行。就在我这么喃喃自语,一边将脸转向与「车道相反的方向」时——

  一台油罐车自我的眼前呼啸而过。

  …………

  解释了这么多。

  我就尽量简洁地说明一下,如今自己是处于何种状况吧。

  我——侄乃滨梢正躺在干线道路的安全岛上面。时间是早上七点,整个人烂醉如泥,记不起任何事情。

  *

  再强调一次,我的酒量绝对不弱;从未苦于宿醉或肝功能异常便是不争的事实。但我的记忆消失了,彻彻底底地消失了。就好比参加鸟人大赛绝对可以夺得冠军那样,都飞到九霄云外了。之前有一次喝醉,还在六本木的十字路口上摆出《周末夜狂热》的POSE(印象中),没被车子撞到真是运气太好了,我打从心里感谢自己的好运。话虽如此,根据街头巷尾的说法,一个人的运气是有限的,要是像这样的事情多发生几次,绝对会招致不可挽回的结局。啊啊,光是想到就让人忧郁。临死时的姿势如果是白色西装,很约翰屈伏塔的那种动作,绝对会成为当世的污点,一直流传到孙子那一代。

  正因为如此,我必须戒酒才行。没错,毕竟在进入现在的公司前,我几乎是不喝酒的。只要把时钟的指针转回两年前,回到那个职业学校的时代就行了。又有何困难呢?

  问题在于工作上的压力。那个可恨的女国中生——室见立华。一旦和那家伙扯上关系,我就不由自主地想喝酒。心跳加速、呼吸紊乱,身体开始渴望酒精,嘴里想喊着:「酒——酒——」一边漫步在路易斯维尔的大街上。反过来说,只要不和那家伙接触,我就不会感到压力,也就没有喝酒的念头了。当然,既然踏入社会,「我不想跟讨厌的人一起共事!」这种任性的要求是行不通的,但我还是可以尽量避免和对方扯上关系。例如需要联络时就拜托人传话,中间隔着其他的课员,或是将藤崎先生的案子和女国中生的案子互相交换等等。

  ————

  安全岛起床事件(暂定)的隔天,我找我的上司进行恳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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