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圾!你在磨蹭什么啊?快要赶不上了。”
清晨的滨松站内,响起一个少女的声音。
樱圾工兵在KIOSK的柜台结帐,同时一边回答“好——”。他左手提着装有保特瓶的袋子,右手手腕上挂有车站便当的盒子。连同驱赶睡意的清凉口香糖在内,总共一千二百五十五圆。这些便是今天的早餐。
时间为早上六点。贩卖部的铁卷门开敔,空旷的车站内部也逐渐清醒过来。距新干线的第一班车还有十分钟,来来去去的人影也慢慢增加当中。
工兵忽然停下脚步,眺望车站的外头。
晨曦将巴士站染成一片橙色。在泛白的天空下,车站前的高楼大厦群隐约浮现。或许是平常大多都在深夜返回东京的缘故,这幅熟悉的景色却看起来颇有一种新鲜感。
到头来——两人并未返回家中,而是直接前往滨松站。尽管父母来电劝说“至少先回来拿个便当”,但依照目前的行程来看,实在很难办到。工兵只能表示当事情告一段落后再联络,接着就挂断了电话。唉,真不知他们会如何看待自己的工作。熬夜、早早出门、毫无预警的出差委托。这恐怕不是什么正常的勤务体制。就连身在业界的自己也觉得不正常,其他的人——父母和妹妹大概更无法理解了吧。
不过……这毕竟是自己所选的道路。
工兵叹了口气,小跑步来到室见的身旁。
“太慢了。”
身材娇小的上司鼓起脸颊,眼角往上吊起,同时秀了秀自己的手表:
“难得滨松的作业顺利完成,下一个现场要是错过电车迟到的话就太难看了……那个奇怪的饮料是什么?”
“啊,这个吗?”
工兵递出保特瓶。
“这是静冈特产咖哩汽水,海鸥拜托我买回去的……要喝一瓶吗?”
“好喝吗?”
“这就由你自己想像了。”
“……还是不要了。一听到是海鸥要买的,我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真是机警。
工作中偶尔表现出来的危险采知能力,在私人时间里居然也能发挥吗?
工兵收起保特瓶,迈出脚步。站内广播正在为昨晚的号志故障致歉。指定席的车票似乎也能重新划位……不过现在这种时段,自由座应该还有空位吧。
“啊。”
室见匆然叫了一声。工兵转头,只见她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直直望着自己的公事包内。
“?怎么了?”
室见尴尬地出示包包。出现在里面的是——碎花图案的睡衣。
哇啊!
“我居然带出来了……”
不用想,这是誉的睡衣。想必是半夜急着出门的时候不小心塞进行李的……话说回来,这也太迷糊了吧。
室见垂下肩膀,疲惫不堪地叹息:
“啊啊,乱七八糟的。简直没完没了。所以我才讨厌外包业务……时间和工作都无法控制,整个乱成一团。换成平时,我绝对不可能会犯这种错的。”
“好了好了。”
工兵出书安慰她。
“睡衣就由我寄回去,你不用这么在意了。况且你刚才说没完没了,但那些强人所难和突然追加的作业,我们都克服了不是吗?所以不算完全无法控制哦。和往常一样,表现得很完美。”
“你这么夸我也没好处的。”
室见恨恨地瞪着工兵,接着稍稍撇过头,用鼻子哼了一声。
“还有,你怎么忽然变得这么乐观了?昨天不是还一副臭脸,觉得这是什么烂业务,根本做不来之类的。”
“这个嘛……”
工兵抓了抓脸颊,对自己在心境上的变化了然于胸。的确,CE的业务很辛苦。草率的安装计划和设定作业,以及被完全不认识的设计工程师所捅出的纰漏要得团团转,但是却无法指责承包商的体制缺失。立场和PM与设计工程师完全相反。只要经历过上流工程,应该没有人会喜欢参与这种业务。然而——
临走之际与牛头犬先生的对话,此刻却在脑中苏醒。
“谢谢你们。多亏有你们的帮忙,似乎可以顺利执行今日的业务了。这都是樱圾先生你们的功劳。真的感激不尽。”
长相凶恶的男性笑容满面地道谢。这不同于供应商或资讯系统负责人,而是来自终端用户的真实心声。没错……到头来,使用自己这些工程师所建构的系统的人是他们——终端使用者。
在实际的使用者面前安装机器,互相道贺系统运作正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技术人员的本分、本质。对于一个人而言,没有什么比能够将作业成果可视化还要幸福的事情了。换句话说,工兵获得了工程学当中最为单纯的报酬,自然没有不高兴的道理。
这是一种关在研究室、DC或专案室里绝对无法获得的感觉。光是能亲身体验,本次的业务便已经值回票价了。但要一一叙违这些戚想,未免也太不解风情,于是工兵对室见说了这么一句百感交集的话:
“不……我只是觉得,现场还是挺不错的。”
室见微微睁大双眼。
但仿佛察觉工兵的意图,稍后便扬起嘴角。她摆动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