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那一踢,不就是泰拳吗?到底是从哪学来的?
就在工兵缩着身子,流露出恐惧的眼神时,誉忽然“唔”地一声皱起眉头,,
“这种吐槽的风格的确是哥哥……不,就算长相和知识可以模仿,唯有吐槽是学不来的。”
“难道只有吐槽才能证明我的身分吗!应该说,你都用这个方法认人啊?我愈来愈不安了。家人之间的戚情到底跑哪去了。”
“一个离开家里好久的人,还敢自称什么家人……”
唔!
被戳到痛处了。
他振作起精神,两眼一瞪:
“好了,快把武器放下来,不然我实在不放心。刚才真是太可怕了,还以为会被干掉。”
誉按照吩咐放下武器,看似不满地翘起嘴巴:
“我也很怕啊。只是到楼下来喝个水,结果却看到厨房里有陌生人。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我当然会以为是小偷了。而且又没听说哥哥你要回来。”
这个……的确是没错。
“所以先下手为强,干掉对方后再确认身分比较安全吧?”
“安全个屁啊?这样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了!起码让我不能动弹就行。而且这种事情应该甄叫警察来吧。”
听着工兵快哭出来的声音,誉轻叹一口气,做出微微倾头的动作:
“然后呢?哥哥你怎么会在家里?该不会做了什么坏事在东躲西藏吧?”
“你啊,老是说得这么难听——”
就在这时。
嘎吱一声,房门被打开,通往走廊的空间里出现一张小脸。室见望向这边,褐色的双眸透露出不安来:
“樱坂,怎么了?我听见好大的声音——”
所谓“好死不死”这句话,简直是在形容这个瞬间。目睹室见的刹那,誉的表情立刻冻结。她盯着这名陌生少女好一会,眨了几次眼睛,观察一下工兵又再度望向室见。
“啊,誉……”
就在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的瞬间。
“哥哥把女孩子绑回家啦——!”
誉放声大叫。
毫无制止的余地。她如兔子般奔出房间,在走廊上跑了起来。
“等……等等!等一下,誉!”
“爸爸!妈妈!快点起来——!”
哇啊啊啊啊啊啊!
工兵跑出走廊,一把抓住誉的衣领,试图按住嘴巴让她安静下来。但发不出声音的誉却开始用脚猛踹墙壁。整栋老房子开始发出危险的哀鸣……?开什么玩笑,你想拆了这栋房子吗?
一手按住嘴巴,另一只手抓住她的人腿。就在整个人从背后将她压制住的时候——气氛骤然一变。
“你在干什么?”
沉浊的声音自头顶轰隆而下。
空气瞬间凝结。周遭的时间也一并静止。工兵战战兢兢地抬起视线。映入眼帘的首先是关节粗壮的脚趾,然后依序为浴衣下摆、腰带、厚实的胸膛——
“…………”
一张仁王般的脸俯视着工兵。
呈へ字形下垂的嘴角,扬起的灰色眉毛。头发略微稀薄,在隆起的额头顶部附近秃了一块。眯起的双眼射出冰块般的目光。这名日式服装打扮的男性就站在寝室的入口处。
父亲——
樱圾家的家长,这栋老旧日式房屋的绝对君主。
男性语带威严地问道:
“我再问一次,你在做什么,工。”
“不……那个……这个……”
工兵不自觉地移开视线。身体如患了疟疾般开始颤抖。二十年来所累积的恐惧令身体和心轴麻痹。脖子上不断冒出冷汗来。
“就是……那个……我正在出差中……工作上出了点问题……”
他驱使着不灵活的舌头,试图说明事情的经过。然而—
誉挣脱了他的手臂:
“哥哥绑架了女孩子哦!”
“誉——!你在胡说什么!”
工兵拚命想抓住对方的衣领,但却被轻松躲开了。
“工作不适应,压力愈来愈大,一时冲动绑架了女孩子。正要施暴时被路过的人发现,然后仓皇逃跑。因为已经遭到通缉,没办法回自己的房子,于是乎就逃回老家了。”
“什么叫,于是乎。!你在胡说些什么,小心我揍你哦?”
“难道你连妹妹都想染指?”
“谁要染指你啊!不要再加油添醋了,给我闭嘴!”
一口气说完后,工兵整个人再度冻结。
父亲望着客厅的方向,并将细小的双眼睁大,脸颊僵硬。
目光尽头处是一名明亮发色的少女——室见立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