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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禁苦笑心想,让人担心还这么得意。
脸部肌肉紧张得发僵,自己到底有没有好好露出笑容?工兵一边想着走向室见。
结果问题出在韧体上的程序错误。
这次更新的厂商,旗下路由器即使韧体是同一个版本,不同机种所用的档案也不同。例如Ver4·07这个韧体有A机种专用的Ver4·07(for A),以及B机种专用的Ver4·07(for B)。当然提供的机能和支持的系统设定都一样,但不同档案有可能造成在某机种上能运作的设定,却无法在其他机种上运作。工兵他们就是陷入这种机种专用问题的陷阱中。
虽然不知道细节,问题好像是出在VPN通道上的ACL——访问控制串行。更新机器的韧体无法处理虚拟端口上(也就是VPN通道等)的ACL,使得连正常通讯也受阻。旧有机器和骏河系统公司的验证器材没有相同的程序错误,因此即使是同样的系统设定也可以正常运作。
室见重新编写系统设定的时候,以暂时先不去适用ACL来设定VPN,确定此方法可以顺利运作后,再将ACL的设定从虚拟连接埠变更为实际连接埠,确认运作状况。
——以上只是现学现卖,其实工兵完全无法理解问题点。不过向客户说明状况后,对方惭愧地保证以后一定会确保验证器材。甚至还提出「其他有问题的案子也想拜托骏河系统公司」的请托。工兵他们闻言连忙打断话题,一般的案子也就罢了,总交给我们除错的案子也只是徒增困扰。但经由社长接案也只会恶化状况,便用回公司再检讨来搪塞后便迅速离开数据中心。
那之后的事情已经记不清楚了。
紧张感消失后,工兵几乎只剩下空壳。感觉坐上电车后,身旁的室见变得相当多话。大部分是抱怨社长,剩下的是微不足道的琐事。工兵几乎是在半梦半醒间听着她的声音。
应该是因为连日以来的睡眠不足,使工兵随着电车的摇晃逐渐失去意识。
所以,那大概也是错觉吧?
距离御茶水只剩几站的时候,身旁的室见继续直视前方,缓缓地张开唇瓣,用极度温柔的口吻低喃:
「——今天真是谢谢你,樱坂。」
「樱坂,可以过来一下吗?」
工兵在座位上填写周报表时被藤崎叫住。
堀留证券的案子结束后,过了周末又到了周一。距离末班车时间只剩一个小时的骏河系统公司相当冷清。海鸥早一步离开公司,其他员工出外务后直接回家。工兵好不容易处理完迫在眉睫的工作,正觉得可以回家的时候听到藤崎的呼唤,让工兵不禁愣了一下。
——该不会,又有工作临时进来吧?
工兵怯怯地站起转身。藤崎只拿着记事本站在隔间的出口:
「在会议处谈吧!马上就结束了。」
和蔼可亲的表情反而让人觉得可怕。
抵达圆桌后,藤崎整理好桌上的文件后,先让工兵坐下后自己也跟着就座。
「……请问有什么事?」
工兵胆战心惊地询问,藤崎则温和地露出苦笑:
「不用那么紧张,只是……你也进公司两个礼拜了,想问问你在我们公司工作的感想。」
「感想——吗?」
「和室见相处得如何?顺利吗?」
……啊,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工兵松了一口气。
「一直在惹她生气啊……她应该快要受不了我了吧。」
「是吗?听海鸥说你们相处得还不错啊?」
那个人又随便乱讲了……工兵有点没力地回答:
「只是在拜访客户的回程一起吃中餐而已。工作上——还是一样,今天光是工作报告书就被退回二十次左右。」
工兵反而觉得室见最近愈来愈严格了,每次都会挑出细微的错误指正。机器的一行设定也会被逼问为什么会这么写、为什么选择这个数据。一周前的自己应该会觉得她是在虐待自己吧?认为她是在鸡蛋里挑骨头,刻意让我哀号叫苦。
——不过在上次工作中,对她说了失礼的话……
所以完全是自作自受啊。没有被无视就已经谢天谢地了。不过在工作回程的电车上听到的话到底是什么呢?她用非常温柔的语气对我说「谢谢」。那果然是梦吗——还是愿望?在自己的心灵深处希望室见对自己温柔一点……不,怎么可能。
「虽然不知道你怎么想——」
藤崎稍微慎重其事地对深思的工兵说道:
「室见会这样和别人一起行动是很稀奇的喔,平常她都会自己一个人去洽商,也只会给别人只需要跑程序的工作。室见带你去拜访客户时,我真是大吃一惊呢!」
「是吗……」
「还有上上礼拜六,我不是让你在假日出动吗?室见可是相当生气地来找我理论呢。」
「……咦?」
「她气势汹汹地说:『请不要任意使唤我的部下,无论如何都需要人手的话就来找我,周末就让新人好好休息吧!』」
工兵听得目瞪口呆。
那天室见的确说要调整工兵的工作量,也说要由自己负责处理社长胡乱承包下来的工作。但是没想到连藤崎都交待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