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回答客人:『因为我是拷贝设定范例,所以不知道怎么改写』吗?」
「……!」
急着想否认的工兵将话吞下去,自己原本要做的事情就如室见指责的一样,只是做表面工夫而已。
室见将视线从工兵身上转向笔记型电脑:
「我再说一次,从头开始设定,只要有一行多余的设定就NG,知道了吧。」
「……是。」
工兵连回嘴的力量都没有,回到自己的座位,深受打击地看着液晶萤幕。
枯燥乏味的文字填满整个记事本,串连着连意思都不懂的英文字母跟数字。要一个一个判断是否必要,整个重新改写?而且在今天以内?
……
怎么想都不可能。
就像血液变成铅,凝固在血管之中般的绝望。
总之先翻译吧。
工兵缓慢地将手放到键盘上。
一个单字、一个单字。
全部变成日文之后也许可以发现什么,改写成可理解的语言,加上原本被省略的部分,只要变成普通的文章——
但是,工兵的理性否定这个乐观的想法。
什么都不会发现,翻译意义不明的英文也只会出现语焉不详的日文。而且这是电脑的设定档案,根本不是普遍认知的英文。努力翻译也只是量产没意义的文字而已。
……所以……该怎么办才好。
工兵咬紧牙关。
这样和液晶屏幕干瞪眼也不会有进展,时间毫不留情地流逝,这样下去很快就会到下班时间,进入加班吧。
许多想法在脑中打转。
无法整理思绪的工兵,持续着机械式的翻译工作,拷贝记事本中的单字,贴上翻译网站,按下翻译键将结果输入另一个纯文字档。
——
到底过了多久呢?
应该要贴上最终设定的记事本还是一样空白。
窗户外面完全变黑,从百叶窗的缝隙可窥见如墨汁般的漆黑。时刻是晚上十一点,下班时间已是很久以前的事。虽然试着交出几个像是设定的东西给室见检查,但结果都是NG,毫无提示,也没有指出哪里出错,只单单回答:「重做。」——
输入之后删除,删除之后重写,拷贝及贴上的次数已经多到数不清楚。
结果就是眼前的空白。
炫目的空白,空白的纯文字档。
再一次,从头开始——
工兵以缓慢的速度复制Cisco机器的初始设定,正要贴到记事本时手滑了一下,大拇指碰到触摸板,画面因此切换到另一个窗口,剪贴簿内的数据被贴到毫无关系的档案——旧有机器的设定档里,两者密不可分地混在一起。
(……)
工兵看得头晕目眩。
不行,我不行了。
全身虚脱的工兵已经没有力气修正现在的失误,重新开始设定。仔细想想自己还没吃晚餐,最后一班电车的时间也差不多要到了。
室见——到底想怎么样呢?
她依旧默默地、淡漠地,不见一丝疲惫,像是一台机器般持续工作着。
该不会今天也打算住下来吧?
一股恐惧感油然而生。开什么玩笑,我才没办法陪她耗下去,这样工作不用三天就会病倒,要不就是变成神经衰弱,不管哪个都不是什么好结果。
「对不起。」
工兵起身的同时呼唤室见,许久未出声让声音有些嘶哑。室见只「嗯?」了一声。
连这边都不看一眼。工兵愤恨地咬牙,半天不吃不喝的工作,换来的竟然是这种态度。虽然没有做出成果,但好歹也慰劳一下吧。
工兵克制情绪,小声说道:
「差不多是末班车的时间了。」
「做好了吗?」
室见不带任何感情地发问。
「……还没。」
「那你继续做吧。」
「……但是电车就要停驶了。」
「所以呢?」
「什么所以……」
室见转向工兵,皱着眉头看着他:
「我说过今天是截止日期吧?你回家的末班车跟客人没有关系。既然因为技术不足而无法达成工作,就要花时间去弥补它。」
工兵目瞪口呆。
那什么意思。
是说工作没做完之前不能回家吗。不能睡觉,只能持续进行看不到未来的工作?绵延不断地、一味地,没完没了地工作?
开什么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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