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黄金火山与幸福的少女 第四章

啊啊!”

  满脸泪水鼻涕的又吉,朝叶扑了过去。毫不客气的使劲抓住叶的肩膀,把他前后反复摇晃着。

  “那、那是什么啊!怎么回事啊?三三我,会不会有事啊?你不是要带我回冲绳的么?”

  “——我们两个……估计要嗝屁……”

  叶颤抖着,用日语回答了她。

  “她、她们说不定会毁灭世界……因为我没能够制止她们……她们会干掉我的……跑也跑不掉、跑到什么地方也都没有意义——”

  叶呆然的,将事实说了出来。

  “已经,完了啊……我们两个死后——世界也就完了……”

  又吉惊讶的一动不动了。

  他们脚下响着无休止的地震声。

  门上响着领路人不停砸门的声音。

  终于——将又吉三三子的理性给压碎了。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眼泪横流,鼻涕逆流的,又吉把叶砸到了墙上。

  “这些事明明和三三没有关系不是吗!世界要怎么样,我根本不知道啊!我只是冲绳的一个家里蹲啊!明明是这样,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被杀了啊!”

  “咕……!啊……!”

  多次的被撞到墙上,叶的后背和后脑勺传来了激烈的疼痛。

  “阿博你不是天才么!不是英雄么!现在马上救救我啊!做不到的话算什么英雄天才啊!”

  “快、快住手——”

  叶堵住了自己的耳朵,蜷成一团。

  “我现在,已经不是天才——不是英雄——”

  “这种事情、我怎么知道!快救救我啊!你这个天才!英雄!做不到的话,不就是个废物么!你这种不负责任的天才,三三要干掉你!”

  不负责任——。

  对于叶的这种咒骂——让已经不是天才的叶的情绪一瞬间沸腾了。

  “什么我的责任……!不是你们这些人,擅自推给我的责任么!”

  他抬起头,抓住了又吉。

  “因为我是天才,就按着你们方便把各种使命强加给我的不是么!怎么不想想你们自己保护自己啊!给我冠上天才和英雄的帽子、把我当成奴隶——你们这些人类就这么伟大么?我就这么卑贱么?到现在为止反反复复反反复复反反复复,救了你们不知道多少次了!所以,你们也稍微——”

  叶瞪着又吉的眼神,被仇恨扭曲了。

  离开了父母,也没有什么亲朋好友,就像是在无风的原野上独行一样的行走于人类社会。

  还是天才的时候,这些都没关系。孤独感什么的,对于自己的才能来说是没用的东西,就舍弃掉了。

  但是叶坏掉了,堕落成了过去的残骸。

  那么,至少现在——。

  “你们也稍微,懂得关爱一下我啊……!”

  又吉突然一下不动了。

  十几年来,他以天才的方式活着。

  这样的叶,在不是天才过后——简直就是初生的婴儿。变成为了把过去的才能的残渣碎片集中起来,都无可奈何的只能大声哭泣的婴儿。

  婴儿,不能没有关爱他的人。

  明明是应该让叶曾经救助过的人们都来摸着他的头关爱他的——。

  “那些事情,我怎么知道啊”

  又吉——不,人类这个种族,干脆的回答了。

  叶无言以对。

  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来。

  “不是天才的话,你就只是个垃圾。不管是哪边——和三三我都没关系”

  又吉扭曲着脸,丢出这句话。

  响起声音了。

  在叶心中,对人类的期待,崩坏成了碎片——。

  没能理解天才的人类——和变成只是垃圾的叶,仍然互相无法理解。所以说,也不可能,会对叶的痛苦给与慰藉。

  对于叶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属于他的救赎。

  但是——。

  “快啊,救我啊!不救我的话——我就去告诉陆了!”

  叶的精神,在完全崩坏前停止了。

  “——”

  叶的脸颊上,有被盛夏的太阳和海风拂过的感觉。

  想起了,在那个脏乱的小家,修着坏掉的空调的,悠闲的日子。

  在这里——。

  被绝望破坏的体无完肤、正准备放弃的时候——。

  出现了那么微不足道的一点点希望。

  说不定,在那个岛上,像叶这样的存在也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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