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自己也有那样的「唯一」。
她喜欢唱歌,她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够站在光芒四射的舞台上,她想要过著那样的生活。
然而越是朝著光芒奔驰,她越深刻体认到距离之遥远。憧憬越接近现实,就只能看到墙壁的高度。在这当中,渺小的自己完全无法前进……最后只剩下难以忍受的痛苦。
椿以手指按著变热的眼睑。为了避免这个动作令清河起疑,她很快就重新抬起头微笑。
「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
「喔!听你这么说,我好开心。感觉充满干劲。」
「对了,歌剧怎么样?」
「虽然很好玩,可是还在入门阶段而已。啊,舞台制作满好玩的。我会去想像如果是自己设计会怎么做之类的。」
「我只能努力避免把油漆涂到线外而已……」
如果歌剧能够成为他寻找的目标当然很好,不过即使不能,只要他能够得到乐趣,那也足够了。而在这当中,过去曾走在音乐之路的自己若能够帮上一点点忙,那就是莫大的光荣了。
椿叹了一口气,重新面对琴键。
「那就从发声练习开始吧?」
「请多多指教。」
流畅演奏的钢琴声与清河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开始唱歌的他和椿不同,眼中似乎流露出持续前进的喜悦。
※
滨崎说过这是耐久集训,而实际的练习确实是在考验耐力。
虽然中间有休息,但是将近五个小时的练习让新社员都难以承受。旧生似乎都习惯了,还不至于喊吃不消,不过他们也同样为了黑田毫不容情的磨练而疲累。拿著乐器盒走下阶梯的管弦乐团员都在碎碎念:
「好惨……我还以为没办法撑到最后……」
「〈雷鸣与闪电〉那边特别惨。明明是共同练习,却让唱歌的人一直等下去。我还希望他们在等待时间跳首波卡舞曲算了。」
椿目送他们垂头丧气地回到和室,心中觉得自己也无法置身事外。
集训的最后是管弦乐团与歌唱者的共同练习。
当时从头到尾排练了一次第二幕。黑田的指导既执拗又多采多姿,就连为了当作伴奏参考而打开乐谱旁听的椿,也会在每次有人被点名时心惊胆跳。
合唱团员当然也没有例外地受到严厉指导。歌场组的新生面容憔悴地叹息。
「最后三十分钟,简直就是地狱……」
「合唱被批评得一无是处……真抱歉连累了独唱的人。」
「黑田基本上都是那样。」
笑咪咪的理惠充满美女的魅力,但对于筋疲力竭的新社员来说,她的魅力似乎也没有发挥作用,他们发出「啊啊啊啊……」的痛苦悲鸣。从后面跟来的滨崎笑著说:
「你们很快就会适应。管弦乐团平常就受到这种严苛训练了。」
「黑田学长超恐怖的。他背上是不是长了眼睛?只要一出错,他马上就会瞪过来……」
「我一直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点名……搞不好还会一个个抽考……」
一行人心有余悸地走下阶梯。椿连忙帮黑田说话:
「不过黑田不会提出无理的要求,也没有那么可怕才对……应该。」
「很可怕吧?被他瞪的时候,我连心脏都冻僵了!」
「我才刚想到『糟糕』,他就已经在看我了。简直就是超能力者。」
「羽鸟,你是肌力训练狂,所以才能承受那样的压力。」
「我不是肌力训练狂……」
不愧是指挥,即使有将近七十人同时演奏,黑田也能立刻察觉到谁出了什么错。或许是这点让新生觉得他像超能力者,不过黑田首先提醒的是「基本的音准和节奏」,在做到这些之后被指出的地方,基本上都是明确的指示。
椿再度试图替他辩护:
「不过真正可怕的人其实更不讲理,黑田应该比较像是个性太认真吧。」
「……嗯,的确。」
「状况不好的时候,他只要听声音就会发觉,然后就会说『去休息』。」
「抓音的时候,他也会很有耐心地帮忙……」
新生开始觉得,这么说他似乎也满温柔(?)的,旧生跟在后面听了都忍俊不止。走在最后面下楼梯的理惠说:
「黑田是很细心的人,就像啰嗦的妈妈一样。」
「啊~可以理解。」
「我妈好恐怖。」
「黑田很会照顾人的这个特点,其实也会呈现在演奏中。他就是以这个为卖点的指挥吧。」
听到滨崎笑著这么说,椿回头看他,问:
「演奏中也会出现?」
「没错。你只要听几次整体练习,很快就会明白了,尤其像这种业余团体更明显。黑田会试图捞起所有人的声音,最终也会办到,所以就会呈现很有味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