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情节是喜剧。艾森斯坦因为揍了官员而被判坐牢,边和律师争论边回家。另一方面,他的妻子罗莎琳德正受到昔日恋人阿菲列德的追求。毫不知情的艾森斯坦在好友法克的邀请下,为了在坐牢前忘掉不愉快,瞒著妻子参加贵族的宴会。
第二幕就是这场宴会的会场。这是年轻的俄国贵族欧罗夫斯基公爵举办的宴会。使用假名的艾森斯坦喝了香槟,度过愉快的一晚。他在那里见到以假面遮脸的妻子,却没有认出来,还试图对她求爱,被她逃走了。
在酒醒的次日早晨,艾森斯坦来到第三幕的监狱之后得知事实真相──而且还是在所有剧中人物面前。
簿子上以速写画出包含家具在内的这三幕舞台。看到连立板配置都考量到的设计图,椿很自然地为之感动。
「好厉害!社上有美术系的社员做这些吗?」
「不是,是我做的。」
「竟然是滨崎……」
「嗯,因为人手不足,所以乐团首席也要兼做大道具。我是在进了这个社团之后才学的。」
「好厉害。」
虽然对话变得有些蠢,但除此之外椿也想不到其他形容词。放在社办的板子上画的装饰画也非常逼真。这样下去,他或许可以从事店内壁画或道地的拟真艺术。
椿想到这里,才想到滨崎也是优秀的理组学生。理学院三年级听说课业非常繁重,却能够担任乐团首席与大道具,如果不是双胞胎就是超人吧?椿不禁拿来跟自己比较。
「怎么说呢……看到大家就会觉得,更突显出自己的笨拙了……」
「是滨崎特别厉害。还有黑田也是。」
理惠蹲在草坪上笑著说。她今天把头发盘起来,修长的紧身牛仔裤上已经到处沾上油漆痕迹。
「不过制作大道具的工作量很大,所以没办法全部都由一个人完成。滨崎在板子上用铅笔画底稿,我们再从上方依照指示上色。这次是画图,不过之前上演《阿伊达》的时候,要一直在墙壁上抄写埃及文字的圣书体,感觉就像变成埃及人了。」
「那真是……不知该说辛苦还是有趣。」
要在这么大面积的板子上写满圣书体,感觉是漫无止境的工作。
然而即使工作量这么大,画舞台立板的工作仍旧令人兴奋。椿一直盯著油漆罐,清河便问:
「小椿,你也要做做看吗?」
「咦……可、可以吗?」
「嗯,我们随时都欢迎参加者。这个社团有很多事情要做,可是很多社员都要忙别的事情。所以基本上,就是有空的人在方便的时间做自己能做的事。」
滨崎边说边环顾周围的几个人,现在聚集在这里的社员应该就是「有空的人」吧。椿战战兢兢地回答:
「呃,那么,如果不会造成困扰,我也……」
「应该是我们问你会不会造成困扰吧?」
「我在高中的时候,美术成绩只有二(注2:美术成绩只有二 日本学校成绩单上采五阶段评分,以「五」最高,「二」是非常低的成绩。)。」
「好,我会下达详细的指示,你就照指示做吧!」
椿决定参加,理惠便借她围裙和发圈。等她完全变成工作打扮,滨崎便对包括她在内的所有社员下达指示:
「我会在底稿的线条上用油漆画点,你们就用一样的颜色涂满线条里面。涂太厚的话很难乾燥,所以只要刷上薄薄一层就行了。反正最后我还会再做修正。」
「好的!」
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然后拿著油漆罐分散到板子四周。滨崎看大家各就各位之后,自己也拿起锯子。看他一副准备开始做假日木工的态势,清河问:
「滨崎学长,你还要制作板子吗?」
「不是,我要做桌子。第一幕的家具是豪宅的家具,所以我打算去外面借,不过第三幕是监狱,像那种简单朴素的家具就自己来做。」
「真的是什么都要做……」
「借来的东西会担心有没有污损吧?自己做的话,下次公演也可以使用,还可以在社办吃午餐。」
「现在的社办的确没有桌子。」
「服装看情况也可能会自己做。上演《阿伊达》的时候,大部分都是自己手工制作的。」
「那当然了……」
威尔第的著名作品《阿伊达》以埃及宫廷为舞台,是一出描绘与衣索比亚战争、以及剧中人物爱恨情仇的历史大作,也因此舞台上的人物大多穿著埃及的民族服饰。遗憾的是没有地方可以借那样的衣服。
清河说出天真的感想:
「我在音乐课看过《阿伊达》的DVD。好像会有大象出来吧?大象是用布偶装来演的吗?」
「大象不是必要的。」
滨崎认真回答,周围听到的社员纷纷窃笑。椿对几乎完全没有歌剧知识的清河解释:
「《阿伊达》有很多大场面,所以也有很多公演是以舞台美术为卖点。有的使用活生生的大象,也有的在野外上演……还曾经在金字塔前上演过。」
「在金字塔前上演?好酷!」
「不过这出戏并不是一定要这些东西。说得极端一点,歌剧会因为导演而呈现出完全不同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