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她真实身分、前来勾引她的丈夫。
椿想像理惠唱出高亢的〈查尔达什舞曲〉,不禁露出微笑。
充满成熟女性魅力的罗莎琳德,由理惠来演一定会很美吧。
指挥是黑田。正式演出的舞台一定就像那场新生招募的舞台,或者更加耀眼。
「真棒。我好期待。」
大家一起努力练习,上演一出歌剧。
他们创造的华丽世界,一定绽放著让所有人著迷的光芒。
──椿则会孤单地在幽暗的观众席观赏他们的演出。
「我……」
她的胸口突然被空虚感刺痛。
从冰冷而无法活动的喉咙到隐隐作痛的胸口,产生了无言的空洞。
感觉就好像无法吞咽的某样东西残留在喉咙深处。
不知何时追上她的预感,在她心中诉说著什么。
椿为了避免去看它而逐渐停止思考──然而她听见了细微的轻快乐声,立刻环顾四周。
这首曲子正是她先前迷路时听到的《费加洛婚礼》序曲。
黑田与滨崎以小提琴演奏著这首曲子。黑田和平时完全不同,露出愉快的笑容拉琴,令椿瞬间屏住气息。
经过琢磨的美丽音符──演奏的黑田看起来非常自由,那是享受著演奏的身影。椿想起黑田说过,「想要停止,但没办法停止」。
「……好美的声音。」
无比温柔的乐音,听久了不知为何让她有点想哭。
胸口的疼痛减轻了。椿用手擦拭泛泪的眼睛。
「小椿?」
「没事……谢谢你。」
这时滨崎放下小提琴,大声说:
「好了,差不多该收拾了!帮我收板子!」
「好~」
社员纷纷站起来。椿也连忙起身,开始收拾电子琴。清河抱起拔掉插头的电子琴说:
「我来收这个。小椿,你去整理其他琐碎的东西吧。」
「谢谢,真不好意思。」
虽然说要整理琐碎的东西,但油漆罐已经被收走了。椿看到其他社员在搬运立板,自己也跑到剩下的板子旁边。她抬起边缘,试著扛在肩膀上。
「啊,好像搬得动。」
板子虽然长三公尺以上、宽也将近两公尺,不过拿起来意外地很轻。椿跟在其他社员后面走向社办。当她排队等候放置的顺序时,收好电子琴走出来的清河露出惊愕的表情。
「小椿,你拿的东西还真大件……」
「这个其实很轻。」
大概是考虑到更换舞台背景的方便性,板子做得很容易搬运。椿等候顺序放好板子之后,又去搬刚做好的桌子。
「清河,帮我拿另一边。」
「小椿,这个很重……听说是要载人的,所以做得很坚固。」
「啊,那有没有人可以代替清河?」
「等等!我可以搬!」
「别啰嗦,快点把桌子搬过来!」
听到滨崎的声音,清河似乎也放弃争辩。两人喊了「一、二、三!」把桌子抬起来,搬入社办内。
先前还能通行的社办,在搬入板子和桌子之后,已经成为完全无法通行的仓库状态。桌子刚好嵌在缝隙,大概是考虑到社办的剩余空间而设计的。椿像黏在橱窗的小孩子一般,赞叹地从草坪望著室内。
「好厉害……真有趣。」
「小椿,从你的外表真看不出来,你力量那么大……」
清河虚脱地喃喃说。在他后方,从头到尾旁观的黑田也以欲言又止的眼神看著椿。然而椿只是陶醉地看著收拾得井然有序的舞台道具。
滨崎锁上门之后过来说:
「好,那我们就去吃饭吧!可以来的人都来。」
以这句话为号令,星期天的大道具制作就结束了。
椿换好衣服拿了行李,回头看熄灯的社办。收存在那里的舞台道具,是否在沉睡中等待沐浴灯光的日子呢?
黑田发现她一直盯著那些道具,便对她说:
「羽鸟,你忘了拿走什么东西吗?」
「啊,没有。请别在意。」
和大家在一起的时间很愉快,但为什么有时会突然感觉到寂寞呢?
椿想起自己无法寄出的讯息。
『我会努力,希望有一天可以和加奈美一起站上舞台。』
孩提时代天真无邪的约定──
然而那一天不会来临了。自己已经不可能和任何人站上舞台。
她只能从遥远的观众席,饥渴地注视那灿烂的灯光与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