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话 Harder Better Faster Stronger

五千日圆的价值,我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亢奋,自然地跟著打拍子或出声吶喊。我望向一旁,发现小香衣脸上虽然浮现有些困惑的表情,但她仍笑著以比较拘谨的方式跟著打拍子,乐在其中。虽然→Pia-no-jaC←的音乐本身并不完全符合我的喜好,但我觉得今天有来听演奏会,真是太好了。

  看完演唱会后,基本上都会有种宛如灵魂出窍的无力感,因此在走向车站的路上,我和小香衣没什么交谈。像偶尔回想起表演内容般,轻声道出「好棒喔~」「很棒呢~」之类的感想。像这样闲晃著前进的我们随即抵达了松本车站。唉,这样啊,今天已经要结束了吗──我陷入有些不舍的心情。

  不过,我觉得这是很不错的一天。

  上高地线的我和大系线的小香衣要在这个车站各自搭上不同的列车。道别时,我问小香衣「你今天玩得开心吗?」,她说「超级开心」。我率直地认为「是吗?那就好」。

  「如果我一个人去听,应该没办法这么开心。能跟你一起去真是太好了。」听到小香衣这么说,我也觉得心情不错。

  「大家一起打拍子的时候,你都能精准抓到节奏跟上。像这种时候,我会害怕『要是自己搞错情况怎么办?』所以看到你开始打拍子,周遭的人也一起跟你打拍子,明白『喔,现在是要打拍子的时候呢』我才敢有所动作。不过,我又会开始思考『我这样是不是没有好好享受演奏会的乐趣呢?』」

  「是你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啦,小香衣。开心的感觉没有对错。想打拍子的时候就打拍子,想吶喊的时候就吶喊就好。相反地,就算不跟著大家一起打拍子或吶喊,只要自己觉得乐在其中就好吧?每个人享受乐趣的方式都不一样嘛。」

  「嗯,我也觉得应该是这样。」

  广播传来大系线列车即将驶离的通知。向我说「那再见喽」后,小香衣搭上电车,最后又问我:「下次你还能像今天一样,带我在松本闲逛吗?」我回答她:「当然喽,随时都可以。」后,车门关上了。

  在这之后,我跟小香衣不时会互传LINE讯息,放学后,我也经常带她去参观松本的市街。不过,生性认真的小香衣没有打工,所以能运用的金钱有限,但她也排斥单方面让我请客,所以约会计画(这已经可以说是约会了吧?)都会变成像闲走塔摩利一样在街上随意闲逛。我会带小香衣到很多地方参观。

  例如,松本市民艺术馆的屋顶有一座种满人工草皮的庭院。因为楼层很高,那里成了一个很通风的舒适场所。不过,或许是因为很少人知道,我们每次去的时候都没有其他游客,这座庭院就成了小香衣中意的景点之一。梅花或樱花的花季到来时,我们会到松本城公园或田川河畔去散步。小香衣很喜欢拜访感觉会成为IG热门焦点的时髦咖啡店,翻阅城市情报杂志,特地到刊登于杂志上的店家去喝咖啡是她的兴趣,我也会陪她去。像这样去过一间又一间的店家后,小香衣最喜欢的是某间位于一桥,店名叫「Marumo」的怀旧风格咖啡厅,感觉很成熟。在街上闲晃会有点痛苦的寒冷冬日,我们时常造访那里。

  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晃的行为持续了一年后,我的体力变好了,身体也变得很健康。我成了体力充沛又健康的高二生。

  「丸山,你也差不多该决定自己未来的出路喽。」在名为生涯规画指导室,类似侦讯室的小房间里,班导隔著一张小桌子对我说。我在街上闲晃的同时,时间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高二下学期,到了下个学期,我就会变成考生。虽然会继续冲刺,但得决定自己冲刺的目标才行。

  「你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或喜欢做的事吗?」

  「嗯~真要说的话,我喜欢音乐。」

  「这是兴趣吧?我指的不是这种的。你将来想从事什么样的工作、想钻研哪方面的知识学问,才是老师想了解的事情。」

  「喔,这样啊~」

  未来的出路……出路啊~话说回来,小香衣有什么规画呢──我这么想著。毕竟她的成绩优秀到令人瞠目结舌,应该会去考东京的某间大学吧~我这么心想著,试著说出「我在想要不要到东京去呢」。

  「就算是东京,学校的优劣差异也很悬殊喔。但在升上高二后,你的成绩意外变得还不错,如果选择私立大学,或许有机会考上东京的学校。不过就算这样,也得先决定自己要念什么学系才行。」

  「喔~私立大学吗~」

  这个嘛……我家的经济状况有宽裕到能让我去念东京的私立大学吗?虽然还不到清寒的地步,但毕竟我完全不跟父母沟通交流,所以也不清楚详细状况。说起来,要去东京念私立大学需要花多少钱啊?东京的私立大学在哪里?我是不是太悠哉了?

  班导要求我「记得跟你的父母好好谈一下喔」。说得这么简单,但就算我回到家,在吃饭的时候,老妈也只会不断跟我抱怨老爸;就算我窝在二楼房间写作业,老爸回来后,老妈歇斯底里的高八度嗓音就会马上响起。没有好好谈的机会。应该说是没有能好好谈的环境。大家都是怎么跟自己父母商量的啊?真要说起来,老妈知道我马上就要变成考生的事吗?老妈的想法永远绕著自己打转,她只对我有没有站在她那一边感兴趣。可是,我已经无法继续站在让哈密瓜在天空飞的老妈那一边了。所以,最后我没能跟老妈谈这件事,今晚也躲进了SONIC里。

  诹访说得对。我们转眼间就会变成高三生,现在不是到处闲晃玩乐的时候了。可是,这里待起来果然很舒服,我总是会不自觉被吸引进来。

  不知不觉中,夜色渐深,SONIC舞池中的人也变多了。虽然附近的人都很嗨,但突然开始烦恼自己的未来出路和人生的我,总觉得今晚没什么兴致,只是跟盖•马努尔并肩倚在墙上,茫然地眺望著舞池。

  一瞬间,我跟待在前方某个角落,行动有些诡异的佑作大哥对上眼。他的手偷偷摸摸地在掩藏什么,双眼却望向远处,很在意周遭的动静般环顾四周。那时我原本只觉得「他怎么了啊?」但之后,开始觉得连这里的音乐都很恼人的我移动到吧台区,听到三名不常见的女孩子在吧台前焦急地嚷嚷。

  看来是那三名女孩的其中一人东西被偷了。好像是放在包包里的皮夹不翼而飞了。到夜店来别把包包留在舞池啊。虽然也觉得对方是自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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