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而群聚在〈门〉周遭的魔甲虫陷入混乱,有如无头苍蝇四处飞窜。在崩塌的情景中,身体被彼方一刀两断的杰斯若无其事地化作黑色粒子再生,再度阻挡在哑口无言的彼方面前。
『好不容易运到这里的最后王牌就这么没了,你好像不怎么惊讶啊。』
『我是有点惊讶,像是对你惊人的临场判断力。』
尽管同样属于〈崩力〉持有者,但杰斯的强悍与优米耶尔等人本质上不同。
虽然杰斯与她们一样信奉力量、崇拜力量,不过他身怀力量的同时没有分毫轻敌或傲慢等的破绽。不因为不死之王〈Nosferatu〉或〈崩力〉而骄傲,将这一切视为一种战斗手段,使之升华至更高的层次。面对全然预料之外的状况,随即看穿人工空岛的弱点并一击予以破坏,或是调动全军应付身怀〈崩力〉的莉洁莉特的俯冲攻击,为了保护〈门〉,瞬间就做出最佳选择。
与强敌交手,同时达成这些指挥与判断,彼方也认为自己办不到。
然而彼方仍然没有败北的选项。
因为他原本就认定对方是强度超乎常识的敌手……
『把人工空岛本身当作抛弃式的兵器使用,这在我还担任评议员的时候可说是不可能的战术。你居然能让那些思路僵硬的评议员们同意啊……不过,在我的力量面前也只是毫无意义的挣扎。无论魔甲虫有多少损伤,只要〈门〉还在就无所谓。虽然将人类阵营全军加上彼方你都当作诱饵,但这战术似乎不足以颠覆战局啊。』
尽管彼方的计谋实现,〈门〉依然毫发无伤。原本数量高达一亿的魔甲虫群,有的被人工空岛的碎片击中,有的前去追击撤退中的莉洁莉特等人,但也只损失了一成左右。
『来吧,这样一来彼方的计谋就被破解了。我们继续打下去吧?』
杰斯不带一丝骄傲,昂首说道。彼方面对他,露出无所畏惧的笑容。
『我说了什么好笑的话吗?』
『老实说在我的预料中,你应该早就看穿有这招了。你是不是太重视戏剧效果了啊?你是为了凸显人型魔甲虫的强悍,才会故意只把较弱的魔甲虫聚集在这个空域吧。』
没错。正因如此,杰斯没有发现人工空岛逼近。
彼方·英司的计策绝非到此为止。
『实际上和你交手后我懂了,你本身完全没有破绽,不过身旁的魔甲虫倒是有机会骗。然后正因为人类阵营在这场战斗赌上了一切,我们才能得到这次的大好机会。』
『大好机会?你的计策不是已经瓦解了吗……』
『拜托,我不是说人类阵营赌上了一切吗?』
「嘿!」彼方挑起嘴角得意地一笑。
『你该不会以为运来击坠〈门〉的人工空岛就只有一座吧?』
下一瞬间,厚重的云层再度出现破口。人工空岛巨大的飞行石自该处显露。
『又是同样的招数……』
话才说到一半,杰斯那傲然无惧的表情蒙上一抹阴影。厚重云层的破口并非只有一处。破洞接二连三增加,第二处、第三处……最后总计五个位置,人类阵营的隐藏战力作业部队的五千名空士伴随着五座人工空岛一同现身。而且刚才因为全力应付莉洁莉特的突袭,绝大多数的防卫军力都在〈门〉附近陷入混乱,显然无法及时迎战作业部队。
正因为知道力量不及杰斯,彼方选择比拼智谋。他将魔炮剑的剑锋指向杰斯。
『来啊,这次你要怎么挡,杰斯·维格特……!』
『原来如此,是这么一回事啊。』
杰斯难以按捺高昂的情绪,自然而然如此说道。
用来撞击〈门〉的人工空岛只有一座,这完全是他先入为主的想法。预备的大地对这个世界的人们而言就等于生命线,既然人类阵营选择将之当作武器使用,必然不会有所保留。
因为一旦在这场战斗败北,人类就没有未来。
现在映在杰斯眼中的人工空岛一共有五座。然而〈薇贝尔〉附近的人工空岛共有十三座。恐怕在厚重云层的另一侧,还有剩下七座人工空岛正准备就绪吧。
杰斯明白了人类阵营不惜一切,双眼直视彼方。
『虽然现在只看到五座,但剩下的七座也打算投向〈门〉吧?』
『看来你发现了嘛。不过剩下的七座也已经就坠落位置了。』
『让这么大阵仗的部队接近至此都没发现,看来我确实太在意彼方你的动向了。』
『话说,这样一来你要怎么办?你要继续应付我?还是放着我不管去击坠人工空岛?』
彼方认为杰斯的选项不外乎这两个,全力迎击人工空岛或专心拦阻彼方。无论哪一边,显然都对彼方有利。在这个状况下,肯定有其中一方有机会攻击〈门〉。
将人类阵营的主力部队与彼方·英司当作诱饵,天槌猛击已经准备就绪,彼方算准了面对如此情境,杰斯与魔甲虫群也无法及时应对吧。虽然〈门〉的防卫部队总数确实惊人,但因为绝大多数都在低空空域陷入混乱,无法及时迎击从高空坠落的人工空岛。
然而——
『那么,我也差不多该拿出全力了。』
杰斯左手朝天高举,轻易使力量凝聚化作实体,在手掌中创造了一柄有如漆黑短标枪的物体。
不祥的翻腾力量。彼方总是不停感受对方力量流动的战斗思考立刻就理解到那肯定极端危险。